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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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屏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學生也領到了錢，正要開口，突然和裡面發錢的那位對上了眼。那人衝她一笑。一口大白牙，笑容如春光般燦爛……鍾屏接收到對方的眼神，正在想要不要打個招呼，對方已經向她揮手，&ldo;鍾小姐，你也想排隊？&rdo;他故作驚訝，&ldo;這恐怕不太合適吧？&rdo;一屋子男人都將視線落到她身上，鍾屏粗略一掃，年齡十八到四十不等，&ldo;陸先生真會開玩笑。&rdo;她微笑。陸適微微向前傾，手搭在膝蓋上，一字一句：&ldo;我這人，向來認真，不愛開玩笑‐‐&rdo;他笑笑，馬上又一收，板著臉一甩紙幣，&ldo;繼續‐‐&rdo;又發了一陣，陸適問：&ldo;沒來的那些，圈出來了？&rdo;高南拿著那疊紙：&ldo;嗯，都圈出來了。&rdo;&ldo;再去聯絡一遍，沒來的才有問題。&rdo;&ldo;那這裡這些人還要讓他們抽血？&rdo;&ldo;怎麼不抽，去通知陸學兒，她朋友在這兒開party呢，&rdo;陸適涼颼颼地說，&ldo;逼都給她逼出來。&rdo;陸適老謀深算，在接待室坐到中午，張開雙臂熱情地迎接陸學兒的怒火，&ldo;這誰啊？孕婦，走慢點兒，當心。&rdo;陸學兒抱著肚子瞪著眼，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和女保姆，滔滔怒火衝出嗓子：&ldo;陸適！你還是不是個人，我是你妹妹，有你這麼陷害人的嗎？！全世界都知道我大肚子，你臉上有光是不是！&rdo;陸適點頭：&ldo;我與有榮焉。&rdo;陸學兒一噎，&ldo;我跟你勢不兩立！&rdo;陸適鄙夷：&ldo;你有屁個勢！&rdo;陸學兒口不擇言：&ldo;我沒勢？！你又算什麼東西，沒我爸你什麼都不是，還在外頭要飯呢！&rdo;陸適收起所有表情，冷冷淡淡一語不發。片刻，陸學兒後退兩步，臉上血色漸淡，懦懦地說：&ldo;哥……讓、讓他們走吧。&rdo;寂靜無聲，陽光從窗外透來，不遺餘力地揮灑熱量，時間過得特別慢。陸適終於有了動作，冷哼一聲，一腳勾過椅子坐下，&ldo;把名字說出來，再談其他的。&rdo;&ldo;我……&rdo;陸學兒遲疑，瞟了瞟前方，&ldo;我不想說。&rdo;陸適趕蒼蠅般揮揮手，&ldo;走走走，什麼都別跟我說。&rdo;&ldo;哥！&rdo;陸學兒急切道，&ldo;幹嘛非得讓我說名字啊，我一個人也能把寶寶帶大，我不需要男人！&rdo;&ldo;嗬，&rdo;陸適冷笑，&ldo;誰管你需不需要，我們陸家幹不出這麼丟人的事情！不說是吧？不說就回去，還有百來號人沒來呢。&rdo;陸學兒淚眼汪汪，不得不妥協：&ldo;你……你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rdo;&ldo;沒門兒！&rdo;&ldo;又不差這麼幾天，你讓我想想不行嘛，我到時候還不說，你再把人都找來，你讓我緩口氣行不行，我現在腦子都快炸了，我都不想活了！&rdo;&ldo;早怎麼不死呢？&rdo;&ldo;……&rdo;陸適不耐地趕人：&ldo;滾回去，給你三天時間。&rdo;陸學兒想說話，陸適斥道：&ldo;沒得討價還價！滾！沈輝，看緊她！&rdo;跟著陸學兒一道來的男人應了聲：&ldo;是。&rdo;鍾屏和一群同事躲在牆外全程圍觀，目送陸學兒離開，耳邊議論紛紛，各種評價質疑以及花痴都有。有微信進來，鍾屏低頭回復了一下，沒發現同事們突然鳥獸散，一抬頭，又和那人照上面了。陸適走出門，看著那群白大褂都跑了，落下一隻小的，他一笑，擦著對方過去，又突然停住腳，後退一步，和鍾屏面對面，問：&ldo;鍾小姐，這麼多人抽血，這回得多久才能拿到報告？&rdo;靠得太近，右眼淤青在她面前無限放大，鍾屏愣了下，稍稍後退，&ldo;哦……一般都是七個工作日內出鑑定結果。&rdo;&ldo;唔……&rdo;陸適思考狀，手指蹭了蹭右眼角，掀起眼皮子，說，&ldo;那行，你忙，就不叫你好好吃午飯了‐‐&rdo;邁步前行，&ldo;反正你也吃不上飯。&rdo;鍾屏：&ldo;……&rdo;走出中心大門，陽光刺目，陸適眯了眯眼，轉頭看向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