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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個說：&rdo;這人有毛病，身上真的一分錢都不帶，還窮得叮噹響，我們幾個之前攔過他兩回，半個子兒都沒撈到！&rdo;&rdo;放屁！&rdo;領頭的說，&rdo;這年頭誰出門不帶錢！跑船的還能沒錢？！&rdo;瘦高個說：&rdo;真的！&rdo;另外幾艘船上的人也說：&rdo;他真沒錢！&rdo;領頭的一指：&rdo;那個呢！&rdo;正指向老劉叔。老劉叔面色一緊，往後退了一步，半身藏在李政的影子後面。瘦高個嚷道：&rdo;哎，他有錢！我見過他！&rdo;領頭的立刻喊：&rdo;聽到沒有，趕緊賠錢！&rdo;老劉叔慌張道：&rdo;沒……我沒錢……&rdo;領頭的說：&rdo;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黑社會，你壞了我們的營生，賠錢也是正常的，就算報警也說得過去。我們幾個也都是斯文人，現在好聲好氣跟你商量錢的事，你只要按我們的成本價賠完了事兒就了了，你要是不講理，那也別怪我們兄弟幾個不講理！&rdo;&rdo;我……我真沒錢……我還要養孩子，我……&rdo;領頭的將小船靠近，跨到了船上，另外幾個跟班也上了甲板。兩艘船，李政的船上站了四個人，這邊船上也站了四個人。領頭的昂著頭：&rdo;再他媽廢話，老子就把你踹下河了，賠錢，聽到沒有！&rdo;老劉叔焦急地看向李政。李政想了想：&rdo;老劉叔，去拿兩千，算是請兄弟幾個喝酒的。&rdo;老劉叔&rdo;誒誒&rdo;兩聲應了，立刻準備回屋裡取錢。領頭的卻&rdo;呸&rdo;了聲，罵道：&rdo;我cao|你媽的，你聾了？老子說三萬！兩千？你他媽打發叫花子呢！&rdo;李政笑著：&rdo;大家都是打工的，誰都不容易，兩千是請兄弟幾個的，就當交個朋友。&rdo;領頭的也笑了：&rdo;朋友多多益善的好啊，兄弟，那就賠三萬二吧，啊！&rdo;又指著對面的甲板，&rdo;你們幾個，去裡面找找看，窮得叮噹響？咱們才窮呢，這才一晚上，魚苗就死光了，只跟你們拿回本錢，算是好心了！&rdo;那幾個跟班立刻進了李政的船艙裡，立時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翻箱倒櫃的聲音。領頭的拽住老劉叔的衣領，將他一摔，說：&rdo;你，進取拿錢！&rdo;又不屑地瞪向李政，&rdo;你個慫貨！&rdo;船艙內，欣欣怒氣衝衝：&rdo;他們是壞人！他們又欺負爸爸！&rdo;周焱拉著她的胳膊，安撫她：&rdo;欣欣別怕。&rdo;&rdo;我不怕！&rdo;欣欣紅著眼喊，&rdo;他們太壞了！&rdo;周焱拿出手機：&rdo;我來報警。&rdo;數字還沒按完，欣欣突然朝門口跑去，周焱一驚，連忙追上去：&rdo;欣欣！&rdo;這孩子卻跑得飛快，一下子就衝到了外面，大喊一聲：&rdo;你們這些壞人，不要欺負我爸爸，我殺了你們！&rdo;人的爆發力無限大，即使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怒極時的衝勁，也能將一個成年男人撞落到河裡。一個跟班&rdo;噗通&rdo;一聲，尖叫落水。欣欣收勢不穩，竟跟著對方一起落了水。從跑出船艙到落河，一切只有短短几秒。&rdo;欣欣‐‐&rdo;&rdo;欣欣‐‐&rdo;李政說了聲：&rdo;我cao|你媽！&rdo;一腳踹了過去，將領頭的掀翻在地。場面頓時失控，幾人圍毆過來，拳頭直衝李政，老劉叔跳下了河去救欣欣，周焱撲到甲板邊上，焦急地看著黑黝黝的水面。水裡卻突然伸出一隻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那人似乎想爬上船，力大無窮，周焱驚叫，一下子就被對方拽下了河，那人卻借力爬上了甲板，氣喘吁吁，揉著突然抽筋的腿，顧不得被他拽下河的女人。墨綠色的河水，夜晚只剩下一片黑。周焱鼻腔進水，奮力撲騰，四肢卻越撲越沉，水從耳鼻嘴裡擠進去，她沒有辦法求救，水面離她越來越遠，甲板上的打鬥聲也越來越輕。她想到那一年父親突然離世。她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周焱緩緩閉上雙眼，四肢在水中舒展漂浮。河面，水花濺起，黑暗中，一道影子徐徐而來，拉住周焱的衣領，帶著她遊向光處。出了水面，溼淋淋的老劉叔幫著拉人上來。周焱雙眼緊閉，不知生死，那幫人再也無心戀戰求財，帶著一身傷，慌慌張張的上了自己的小船，快速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