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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笑著道:“事急也,現在正在借重你的地方,怎麼,塗兄不肯?”
“這……”塗節低頭不語,顯得很是猶豫。
胡惟庸道:“若是不肯,倒也無礙,只當戲言就是。”
塗節依舊低頭無言。
胡惟庸也不怒,卻更殷勤起來:“論起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砍掉陛下的一根臂膀,那春和宮千戶所,如今風頭正勁,四處刺探我等,令我等畏首畏尾。因此,要刺帝,便要先刺其耳目,我意已決,已決心拿下這千戶所,此事我已有定奪。”
塗節這才又振奮起精神,道:“願聞其詳。”
胡惟庸倒也不避諱,當即開始說出了自己的謀劃和佈置。
塗節卻聽得大驚失色,倒吸一口涼氣。
胡惟庸見他如此,倒是微笑起來:“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塗節憂心忡忡地道:“就怕大家夥兒各懷鬼胎……不肯用命。”
胡惟庸不以為然地道:“這個容易,我自有辦法,到時你便知曉。”
“怎麼?”塗節道:“不知胡公,有何高明的手段。”
可說到這裡,胡惟庸卻面露高深之色,道:“後日子夜,便可知曉,非是胡某人不信塗兄,實在是此事關係甚大,不可輕言。塗兄大可回去準備,坐候佳音,事成之後,就是借重塗兄之時。”
塗節便不好再多問,其實方才胡惟庸給他說的訊息,早已讓他心裡震撼,他忙行禮道:“既如此,那麼我等身家性命,便都託付在胡公的身上了,胡公……努力罷。”
胡惟庸捋須露出淡淡的笑意,目送塗節離開。
這塗節一走,便有一個綸巾儒衫的讀書人閃身出來,對胡惟庸道:“胡公,方才為何要叫這塗節刺駕?咱們不是早已安排妥當了嘛?”
胡惟庸智珠在握的模樣,笑吟吟地道:“塗節此人,平時雖然高談闊論,卻一向膽小。現在風雨欲來,他竟登門來造訪,倒是顯得迫不及待的樣子。”
頓了頓,胡惟庸繼續道:“我與他兄弟相待,自然也不是懷疑他,只是此舉確實可疑,莫不是此人,已被人收買,亦或者,卻已揭發了我們。”
讀書人頓時皺眉道:“那麼……”
胡惟庸笑著道:“所以,才故意說出這番話來試探他,此舉可謂是天方夜譚,以這塗節膽小如鼠的性子,是絕不敢做這等事的。可若是他當真已被人收買,包藏禍心,為了取信於我,必然會滿口答應。可若是他支支吾吾,不敢接受,倒是契合他首鼠兩端的性子了。”
讀書人立馬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道:“原來如此,難怪方才胡公見他支支吾吾,胡公反而告知了他不少機密。胡公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測。”
胡惟庸只淡淡道:“此人可用,卻也不得不防,給他的這些訊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們繼續照著自己的計劃行事即可。”
說著,胡惟庸深深地看著他道:“事情,都佈置好了吧?”
讀書人忙道:“都已佈置,後日子夜,自見分曉。”
胡惟庸頷首,眼中泛出如冰刀般的光芒,道:“我等的生死榮辱,就看那一夜了。”
…………
鄧千秋聽著塗節繪聲繪色地奏報,卻是皺眉起來。
朱樉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道:“這老狗真敢反?”
朱棣卻是躍躍欲試,道:“妙,妙不可言,咱們現在就去拿了這胡惟庸,這可是頭功一件,父皇從此必對我們刮目相看,哈哈……”
朱卻白了兩個兄弟一眼,道:“平日裡恩師教伱們這麼多東西,你們卻這樣糊塗。父皇要拿區區一個胡惟庸,易如反掌,何須你我兄弟動手!父皇所要的,便是不要打草驚蛇,好將胡惟庸和這些黨羽一網打盡,咱們若是現在去拿人,父皇能給咱們好臉色才怪。”
鄧千秋邊擺擺手,邊道:“別吵,別吵,這裡頭……怕是有古怪。胡惟庸的佈置,顯然有問題,只怕……這些不過是障人耳目的把戲。這老狗不是人,平日和塗節如同兄弟一般,誰曉得,卻還是防著塗節一手。”
塗節大驚,急忙道:“鄧千戶何出此言,難道他的話是假的?”
鄧千秋道:“至少不全是真的,你們想一想,胡惟庸敢反,單憑這些佈置,能成事嗎?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及到儀鸞司裡那個人,他們這麼多年私下裡活動,若是沒有儀鸞司的人為他們遮掩,怎麼瞞得住?現在這麼重要的事,這儀鸞司,怎麼會毫無作用?因而,此人所說的所謂計劃……不過是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