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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嗎?”
“是。”也該先道:“卻也不知什麼緣故,韓國公到了午門之外,便長跪不起,說是……有負聖恩。”
朱元璋臉色古怪,卻又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情緒波動,詢問道:“與他同跪的還有誰?”
也該先道:“還有胡惟庸……”
朱元璋勾起一抹冷笑,隨即道:“宣進來吧。”
…………
韓國公李善長,被推為大明開國第一功臣,他不只在大明開國之後,進封為國公,為眾勳臣之首,且還長期擔任左丞相,主持天下的政務。
可以說,李善長絕對屬於大明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
細雨之下,老邁的李善長,臉色鐵青,這個老人,渾身上下已被雨水浸透,頭上的白髮和頜下的白鬚,粘在了一塊!
他一輩子,已歷經了太多的風霜。
而如今,卻依舊是風雨撲面,說不上的狼狽。
以至於出入宮禁之人,一見著跪在此地的乃是李善長,頓時露出了惶恐之色,立即開始躡手躡腳,處處帶著小心。
宮裡冒雨出來宦官,想勸說什麼,可李善長對此,卻是不為所動。
他閉上眼,一動不動地跪著,任憑風吹雨打,只是時不時,傳出幾聲咳嗽。
跪在他後頭的,乃是胡惟庸。
胡惟庸哭泣道:“李公,千罪萬罪,盡在我身,李公何須如此自責……就請李公回家歇了吧。”
李善長依舊沒有理會,只是滿臉沉重,面上有說不出的悲涼。
不多時,竟又有人冒雨而來。
竟是現在的左丞相汪廣洋,後頭,則跟著御史中丞劉基數人。
他們在中書省,也聽到了風聲,哪裡還能坐得住。
即便當初,汪廣洋、劉基與李善長關係並不和睦,可在李善長的面前,他們依舊不過是晚生後輩罷了,如今李善長在此長跪,他們有什麼資格,高高坐在那中書省指點江山。
當即,數人也跟著跪下了。
終於,宮中出來了一個宦官,忙道:“快,請韓國公與諸公入宮,陛下已久侯了。”
宦官們七手八腳地擁簇上前,攙扶起了李善長。
而劉基與汪廣洋也旋即起身,他們彼此之間對視了一眼,似乎也已察覺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微妙變化。
…………
“陛下……”李善長戰戰巍巍地入殿,他渾身溼漉漉的,拜下叩首道:“老臣有萬死之罪……咳咳……咳咳……”
朱元璋滿面怒容,顯然對於李善長這個時候搞這麼一出,心中極度的不滿。
可此時見李善長的模樣,卻還不由得不按住心頭的怒火,道:“賜座。”
這滿天下,有資格見到了朱元璋之後,能夠立即得到賜座的大臣,不過李善長和徐達二人而已。
可這一次,李善長沒有坐,而是繼續叩首,巍顫顫地道:“臣……蒙受陛下如此洪恩,卻滿懷私念,總是將鄉誼看的太重,現在思來,這和結黨,又有什麼分別?此番……鬧出這樣的大事,這陸仲亨和費聚人等,平日都多蒙老臣關照,老臣……老臣實是慚愧之至啊。”
說到此處,李善長哽咽,淚灑殿中。
朱元璋冷笑,指了指案頭上的供狀,冷聲道:“你是說,你才是這些人的黨首?”
李善長道:“是。”
朱元璋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胡惟庸。
“那麼胡惟庸呢?”
李善長道:“胡惟庸算起來,其實也是老臣的門生故吏,平日裡……老夫一直教他關照自己的同鄉故舊,免得……等老夫病退,許多人無法得到關照……陛下,當初……陛下在淮西起兵,許多淮西人,都跟著陛下從龍,這些人,有的粗鄙,有的貪婪,有的不通人情世故……良莠不齊。他們卻都因為這從龍的功勞,如今……得以顯貴,老臣這些年來,一直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們………”
朱元璋的臉色,變幻不定。
胡惟庸此時也叩首:“陛下,臣有萬死之罪,李公所言,實在是對臣的袒護,臣……一微末小吏,蒙受聖恩,才有今日。可臣已貴為右丞相,卻還抱有如此私心,實是罪該萬死。”
說著,他便不斷地叩頭。
朱元璋雙目掠過了冷鋒,卻是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胡惟庸,一字一句道:“那麼……儀鸞司……你作何解釋?勾結儀鸞司,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責嗎?”
胡惟庸聽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