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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禮太監這一句話出來,整個演武場都寂靜下來。
然後瞬間嘈雜起來。
而其中的問題自然是,陳玉昀這樣,江湖之上第六宗師的弟子,體魄強橫,內功深厚,年輕一代裡面拔尖的存在,怎麼可能突然暴斃的?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看向了那邊的宇文化。
而宇文化這樣的將門虎子,他素來傲慢粗狂,但是心機城府畢竟還只是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於是,就如同破軍所預料的,宇文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叔父。
他都本能地以為是自己的叔父為了讓自己獲勝殺死陳玉昀。
可立刻就否決這樣的事情。
這一戰,他是要痛痛快快把陳玉昀打得半死不活。
然後認輸的。
宇文化幾乎是瞬間頭皮發麻,宇文烈同樣斂眸,他轉身看著陳皇,主動開口道:“是有人要害我應國,挑撥陳國應國之間的關係,陛下。”
“這一戰,是化兒輸了。”
陳皇的神色平淡。
宇文烈不曾見到過如此冷漠冰冷的眼睛。
應國大帝的目光永遠熾烈,永遠強力,不會如這樣一般地漠然如冰潭,陳皇回答道:“將軍不必如此,陳國應國,兩家皆是中原大國,永結同好。”
然後他看向展臺,平靜起身。
宇文烈感覺到了一股不弱的真炁在陳皇身上浮現。
而後又被壓制。
宇文烈猜測到,死去的陳玉昀恐怕身份沒有這樣簡單,只有這樣,才會讓一國帝君,修行帝皇功法的陳皇失態了一瞬,這樣的境界,會有內氣的波動,足以知,那張平淡面容之下,已是波濤洶湧。
“國家大祭之前,有兇徒作案,交由城尉等諸官員處理。”
“陳玉昀未能來此迎戰,第一戰,宇文化獲勝。”
“大祭比武,乃國家大事,不可以因一人之死傷而中止,今日之事,自有有司官員處置,我大陳百姓,出行之時,注意自身之平安。”
“大祭比武不止,仍第二戰。”
陳皇平淡落座,端茶啜飲,眸子裡面平淡。
仍舊和七王,應國太子等閒談。
司禮太監回到了陳皇旁邊,看著陳皇如同往日一般的模樣,甚至於連氣息,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有的只有一種有賊人動亂的不愉,除此之外,再無波瀾。
司禮太監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冰寒。
薛道勇驚愕,而澹臺憲明卻感覺到心底一絲絲不對。
其餘人也都驚愕許久。
周柳營失神:“陳玉昀……死了?”
他雖然不喜歡那個陰冷的傢伙,但是卻也沒有想到他會死,一時間不知道為何,卻也很難高興得起來,夜不疑看向李觀一,道:“接下來,就是李兄你和哥舒飲了。”
周柳營反應過來:
“不疑你剛剛說過,最後一戰必是我陳國大勝。”
“事情到了現在,不就是說,老大是必然要贏了的嗎?”
夜不疑搖了搖頭,緩聲道:“不……”
“應該是,皇族必然獲勝;現在皇族宗脈一系的陳玉昀死了。”
“那麼最後恐怕是,那兩個人對李兄會拼盡全力的獲勝。”
周柳營疑惑不解,道:“為什麼?”
夜不疑緘默,道:
“因為,這樣會潛移默化給民眾百姓一個訊息——對手害怕皇族,所以把皇族暗殺了,而失去了皇族的武者,我大陳就只能落在第二或者第三了。”
“這樣,李兄輸了,會比獲勝,對皇室更有利益。”
周柳營瞠目結舌,他嘆息道:“我搞不懂啊,這麼複雜。”
夜不疑道:“這便是朝政。”
“生生死死,輸贏勝負,皆為皇家。”
宇文化下去了擂臺,一切都彷彿是照常的,百姓很快一邊憤怒地討論著剛剛陳玉昀之死背後的陰謀,一邊很快拋棄這個話題,熱切等待著接下來的征戰。
李觀一和夜不疑,周柳營等人對拳,提起了戰戟,踏上了擂臺。
哥舒飲被七王吩咐,要勝。
“要和陳國搞好關係,陳玉昀這個陳國自己準備的面子沒有了,我們就要把面子給陳國重新送上去了。”
哥舒飲是忠誠勇武的武者,他只是緘默遵循著王的意志,因為見識過李觀一的戰陣擂臺,他這一次選擇了沉重的戰斧,需要兩隻手握住,鋒利的斧鉞足以輕易劈開戰馬和甲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