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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弓的弓弦根本就是一股極凝練的內氣。
李觀一拉弓,弓弦拉滿,內氣震盪。
一陣如弓弦鳴嘯的聲音炸開。
嗡的一聲。
明明未曾射出箭來,但是卻有十幾個人脊背發寒,催動坐騎,剎那之間遠去數百米,回過頭來,卻見到是秦武侯過來,皆是臉色難看。
高應舉咬著牙齒,恨恨地道:「李觀一,小人得志!」
「何其猖狂?!」
周圍有他的朋友,連忙勸說他道:
「三郎,勿要多言,這秦武侯脾性剛烈,權勢滔天,手底下有五萬兜鍪之多,前幾天把姬道純老爺子給氣得自盡;三天前又把姬澐卿祖孫害死。」
「這人的大勢正盛,不要去招惹為好。」
這些世家大族,此刻卻已學會了聰明。
高應舉道:「他權勢滔天又怎麼樣?!」
「卻也不敢在這裡,在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我!權臣,惡臣,我呸!」
他自是有底氣這樣說那李觀一,他高家雖然不是什麼頂尖世家,卻也只弱那些個千年世家一籌,他自小錦衣玉食長大,雖然說文武都修,但是卻也養出了自傲的秉性。
天子和世家,乃是這天下運轉的公理,人之才器有別,自是貴的凌駕於賤的之上,自是有才華的人來指點沒有才華的人,道德高士去點撥引導那些個庸碌百姓。
哪裡有把白玉放在地上,泥土石頭放在玉上的道理?
李觀一,不過是在做買櫝還珠之事。
「哼,不管如何,且去狩這一隻鹿。」
高應舉緘默了下,握著手中的弓箭,對旁邊人說道:「你們家的祖輩應該也說了吧?這一次,看似只是說狩獵這鹿,實際上卻不是這樣簡單的。」
沈玉廷緘默,嘆息道:「自是如此。」
「這可是天子狩獵的獵物啊,天子之獵物,自是天下。」
「李觀一已惡名極大了,我等選擇的不是陳國,就是應國。」
世家大族和宗室早就把這一次秋獵的重要性告知了所有子弟,今次他們彼此針鋒相對,有的是打算要幫助著陳國陳鼎業狩得這鹿,有的是打算幫助應國姜永珍成功。
所謂的狩得此鹿,不過只是取得天下的隱喻罷了,他們在靠著這事情,暗中表達自己的投靠之意,哪怕是沒有能夠真的把這神鹿獵到,至少也可表示忠心。
而李觀一……呵,宗室最是記仇。
霸道睥睨?
這宗室不滅,後面的手段可還多著呢!
只要汝不可能把宗室殺絕了,那麼就定會報仇,哪怕是此刻你風頭正盛,世家宗室不敢動你,可你總有一日虎落平陽,總有一日,身敗名裂,那時候,宗室便要跳出來了。
且等著!
時候未到呢。
好一番的秋獵狩獵。
諸多武者們,甲士們,各自呈現威風霸道,旌旗烈烈,戰鼓聲音,馬蹄聲音不絕於耳,轟隆隆圍在那鹿身邊,卻又不敢下殺手,攪得煙塵瀰漫,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們只能夠用這樣的法子來把這鹿逼迫到陳鼎業和姜永珍的身邊。
有臣子高呼:「陛下,機會來了!」
姜永珍大笑,他張開弓箭,白髮用玉冠束好,穿一領墨色猛虎紋文武袖,就在這戰馬之上,開弓連射,射藝威風得很,天下第一神射,第三神將高驤是他少年時好友。
當年姜永珍來中州截婚場的時候,就是年少的高驤拿著弓箭,站在高樓上給他掩護,雖然後面兩個人重新又反目成仇,但是他的弓射也是高驤指點的。
此刻施展出來,猶自驚豔,惹得了將士們叫好。
卻見了那箭矢紛落如雨一般,二十支箭,從天落下,穩穩地落在了那神鹿身邊,就把這鹿給圈起來了,那鹿是個靈物,感受到了那一股兵家煞氣和君王的氣魄,被驚嚇不敢動。
只是躍起在空中,卻就在他起來的一瞬,姜永珍拉滿戰弓,只是一箭射了出去,那箭矢旋轉,帶著一股流光就要洞穿神鹿。
卻又是一聲脆響。
另一支箭直接穩穩射在了姜永珍的箭上。
兩支箭直接對準,然後齊齊落下,又被那鹿給跑掉,姜永珍臉上豪勇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他看向那邊射出這一箭的陳鼎業,不滿道:
「陳國主,你這箭術,倒是有些意思。」
「可你這性子不地道。」
「你自己不射,怎麼卻總來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