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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的話,陳國還有望於天下!
若不是你三年前放走了李觀一!
此刻,安有此事?!
你一一!
陳鼎業把自己的憤怒,張狂,把自己的癲怒,殺意,全部落在了這一卷聖旨之上,陳國帝王都精通於書畫,而此刻陳鼎業這一卷聖旨,狂草潑墨,
乃是至極上品。
若他不是君王,這一卷狂草足以名列千古前十。
但是他是君王。
這就是狂怒的證據。
陳鼎業的印璽提起,已經蘸滿了血色印泥的印璽頓住,最後放下,陳鼎業臉上重新變成了那冰冷安靜的模樣,就彷彿在這寫聖旨的時候,那個無力狂怒的陳鼎業也被他傾瀉出去。
「—真是可笑啊。」
「這聖旨若是留在後世,會被人恥笑吧。」
陳鼎業嘆了口氣,他拿起要發落,扣留魯有先的聖旨,把聖旨的一端抵住了長明燈,燃燒著鯨魚油脂的火焰把聖旨點燃,那潑墨狂草,就此焚盡。
「魯有先,你會背叛孤嗎?」
「還是說,是蘭文度呢?」
陳鼎業淡淡想著,但是平靜地寫下了第二封信。
陳鼎業不知道前線出的問題,但是他知道魯有先未必是背叛了陳國。
但是,臨戰而換帥,則邊疆必失!
他的選擇,已經很清楚了。
陳鼎業的第二封聖旨,簡直一氣呵成地就完成了,按下印璽,旋即收好,令人以異獸飛鷹送去,陳鼎業復又帶著蘭文度送來的,證明前線夜不疑,周柳營等人有投靠安西城秦武侯的證據。
召集了夜重道,周仙平等宿將入宮宴飲。
這兩人分別是夜馳騎兵的統帥,以及周家鉤鐮槍軍團的統帥,看到證據,皆是臉色大變,額頭有汗,夜重道不顧重傷,就要起身謝罪,親自討伐兒子。
陳鼎業將他們攔下來。
「卿等兒子的事情,和卿何干呢?」
「今日這密信傳遞回來,就只是在我這裡看過,除去了我,就只有卿了陳鼎業面色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白,他的黑髮也已變得黑白參半,整個人身上,一股戾氣,以及王者氣運匯聚在一起,如同兩條獨蛟,吞噬他的生機和元氣,換取磅礴的力量。
陳鼎業拿著信箋,投入了初春取暖的火爐裡。
這些密信就當著夜重道,周仙平的目光,燒成灰燼。
陳鼎業道:「卿等的孩子自然有他們的選擇,但是卿等,我不曾懷疑你們-----天下偌大,有勞諸位了。」他起身走出了這裡,春寒料峭,也有細雪,宮中被一片茫茫的雪籠罩。
陳鼎業安靜看著落雪,許久後,自語:
「兄長,你在西域大展神威,是要在最後的日子裡,徹底在戰場上痛快酣戰一次-這個時候的你,面對軍神,又有幾分勝算呢?」
「狼王陳輔弼的人頭-—----還是曾經攔截過軍神姜素的狼王,就算是不提你要攻打應國的西意城,就只單純是你的性命,對於軍神,就是何等大的誘惑。」
「在他的眼中,沒有殺死你和太平公,更大的功業了。」
「軍神之傲,必要擊你,你也必然會死在他的槍下——」
「若是太平公還在,就好了。」
「可惜,太平公不在了。」
「但是也沒什麼可惜的——
陳鼎業伸出手,託舉一枚一枚的雪花,眸子裡帶著幾許淡漠和蕭瑟,目光落下,恰好看到一位清冷美麗的女子走來,是薛家的大小姐,被他分封為郡主之人,來這裡看望薛貴妃和太子。
太子兩歲多,正淘氣。
薛霜濤微微行禮,慢慢離去,並不懼怕。
陳鼎業垂眸,眸子如有陰雲,但是這一次,毒蛟的毒牙沒能出來,因為薛霜濤身後還有一位美麗女子,一身素淨衣裳,手持長劍,也已雙鬢純白,
目不斜視地走過。
陳清焰。
於是陳鼎業心中醞釀的陰冷手段頓住,最終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陳清焰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陳鼎業道:「阿姐,你那小院子,春日梅花開了。」
「不妨回來看看。」
陳清焰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院子無人。」
「你燒了罷。」
「沒什麼好看的了。」
並不看陳鼎業,只是快步跟著薛霜濤。
最後這皇宮之中落滿了白雪,那些侍衛,宮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