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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跟在他的身後,寂寞無言,陳鼎業站在高處,看著這北部天下:
「當真是高處不勝寒啊」
「當年我從兄長手中,得到這皇位的時候,不曾想到過,這竟然是一個如此讓人疲憊的位置,那時候我只想著,這或許是一個足夠顯赫的位置。」
「可顯赫,代表著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陳鼎業伸出手,掌心籠罩著風,輕聲道:「血親之中,多有廢棄,多有死亡,如今那同袍兄弟姐妹之中,長公主對我宿有仇恨,猶如陌路;如今兄長也已去了。」
「天儀是我和薛家之後,本就離心;文冕則視我如仇敵,站在這裡,放眼望去,四面八方只是覺得孤獨寂寞,不勝蕭瑟。」
「所謂孤家寡人,當真如此啊。」
夜重道和周仙平對視一眼,低聲道:「陛下,如今我士卒疲敝,宇文烈悍勇,國家經歷一年多的征戰,已是疲憊,應國既有退卻之意,我們是否要退兵。」
夜重道,周仙平說完之後,就垂首等待陳鼎業的回答。
陳鼎業握著劍,道:「卿等說的不錯,既已是狼藉如此,那麼,早早退兵,似乎也是符合兵法和大勢戰略的選擇」「應國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則打擊我之士氣。」
「二則,也是要告訴我,大勢已去。」夜重道,周仙平無言。
陳國戰略,分作兩邊,如今西域一方的狼王沒有能夠勝利,沒能拿下整個西域,反倒是失了性命,其實已經可以宣告大勢已去,只是此刻他們在這裡,情報的傳遞不夠迅速。
卻也不知如今的天下局勢詳情如何。
這個時候,順勢撤兵,建築防線,以一方大國底蘊,休養生息,雖不必說可以展露霸業,至少能穩住國家局勢,讓大陳的基業延續下去。
陳鼎業道:
「但是,既是孤家寡人,既是無道昏君,就讓我做一做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吧,應國已用這樣的手段激我之心,打算告訴我,兄長那邊失敗,不過只是因為他們也已衰頹了。」
「他們若是有力量的話,為何不率大軍,前來討伐我?」「是不喜歡嗎?」
夜重道,周仙平看到,陳鼎業本來黑白參半的長髮,一點一點,盡數蛻變,化作了純粹的雪色,白髮揚起,毒龍張開自己的獠牙,拔出了劍指著前方:
「若不能有所成就,就讓大陳祖宗基業,在我身上覆滅!」「何必把這事情,交給後人?」
「退兵??」
陳鼎業眼底閃過一絲絲戾氣,往日種種皆閃過,道:「繼續——」
「進軍——百里!」
陳皇陳鼎業,在遭遇到了最大打擊的情況下,在知道自己原本戰略徹底崩盤的瞬間,並沒有在這種巨大的壓迫之下徹底癲狂,也沒有如同党項國國主那樣陷入放縱。
他拔出了手中的長劍,指著前方。
損耗壽元的窮奇凶煞功法,徹底展開來。壽數開始了大幅度的削弱和燃燒。
應國的謀略,是成功,卻也失敗。
成功之處在於,陳鼎業果然被觸及到了心境,就如同狼王的兵鋒逼迫了姜永珍的氣機和壽數一樣,陳輔弼,亦或者說陳輔弼代表著的戰略之敗,讓陳鼎業的心境起伏,壽數損傷。
但是失敗之處卻在於——
他們算錯了陳鼎業,沒有預料到,他並不曾在這巨大壓力之下崩潰,而是掙扎站起,越發緊地握緊了手中的戰劍,在這絕境之中發出一陣怒吼。
這位君王在後人發現的史料當中,是一個複雜的人物。其前半生和後面的生涯,簡直如同兩個人。
往往是朝堂越發強勢,底蘊洶湧的時候,他就會陷入奢侈享受之中,但是當週圍可以依靠的人一個一個死去,當他陷入真正絕境的時候,反倒能夠支撐起局面。
局勢越是危險,他展露的秉性和韌性,就越發讓人側目。是日,宇文烈應對陳鼎業,突厥可汗聯軍。
交戰,從容有度,不落下風
宇文烈支撐數日,卻因為後方,各大城池城主率軍勤王,討伐狼王之戰,導致了後方不穩,後勤被極大地干擾削弱,軍勢逐漸支撐不住。
第二神將,突厥可汗的鐵浮屠騎兵,和陳國夜馳馳騁。宇文烈收到軍令,不得不在兩邊戰線皆後撤百里。
是戰,佔據中原和北方大部疆域的應國,對西域伸出的勢力被極大影響,其中陳國,以及突厥草原,一上一下,同時在在邊軍發難,應國不得不潰敗後撤。
陳國失去了西域的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