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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觀一已早早來了,去了聽風閣。
她拿帕子擦了擦汗,將手中的弓放在架子上,快步走向聽風閣,遠遠聽到了棋子落棋盤的聲音,眉毛微皺起,她知道自己爺爺下棋老辣,雖說圍棋國手大家大多年少成名,可自己爺爺老而執重,棋風穩健。
號稱關翼城三十年不敗。
自己之所以喜歡術數都不喜歡棋,就是因為被爺爺下棋欺負過。
此刻想來,應是李觀一也被拉著下棋了,推門進去了,卻見那少年轉身看到自己,要起身,而對面老者卻已一把伸出手,拉住了那少年客卿的袖袍,叫道:“不行,再下一局,再下一局!”
薛霜濤走來,一隻手抓住薛道勇的手腕,一隻手抓住李觀一的袖袍,然後稍稍用力把爺爺的手拉開,擋在了李觀一面前,瞪大杏瞳看著老者,嬌嗔道:
“爺爺,你怎麼能這樣?每每以大欺小,贏了棋還不讓人走!”
老爺子憋屈了下,說不出話。
我欺負他?
我欺負他?!是這小子欺負我這老人家。
可說自己連敗一十八局,每一次死的姿勢都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
少年人眨了眨眼睛,不做聲把棋盤弄亂了,道:“是老爺子的棋藝厲害,我輸了好多次……老爺子下棋棋興濃起來了,誤以為時間還早,才拉著我不讓我走的。”
薛道勇愣了下,旋即如常道:“呵……哈哈,觀一,你的棋下得也不錯啊,嗯,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李觀一順勢起身,道:“那麼,老爺子,我就先走了。”
“下次再來找你下棋。”
“哈哈哈,好好好,你的棋藝不錯的,常來,常來。”
李觀一和薛霜濤走出聽風閣,薛霜濤好奇道:“你和爺爺的關係怎麼時候這樣好了?”
李觀一道:“我們下棋了。”
少女不解:“下棋,下什麼棋,能這樣有用?”
李觀一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他們又去練武場射箭,休息的時候,李觀一想到了自己射盡的那二十枚箭矢,一邊搭弓射箭,一邊道:“大小姐,箭矢用完了,還可以換嗎?”
薛霜濤射穿一座箭靶,聞言揚了揚眉,道:“用完了?”
“你是出去射獵了嗎?”
李觀一道:“嗯。”
少女道:“我看看。”
李觀一把自己的箭壺拿起來遞過去,薛霜濤把箭矢拿起來,放在食指的指腹上,看到箭矢平衡難以如以往那樣保持平衡,箭尾的羽毛也出現了破損和扭曲,訝異道:“看起來你射中了不少獵物啊,有什麼收穫嗎?”
李觀一安靜道:“射中了吃人血肉和腐肉的烏鴉而已。”
“形貌醜惡,不能拿回來給大小姐你看的。”
薛霜濤臉上有遺憾。
薛道勇很寵愛自己的孫女,卻也因此不會讓她獨自前往外面射獵。
唯獨仕女踏青之時才會讓她出城,亦只流水曲觴,詩詞歌賦。
不會射獵。
李觀一想了想,想到自己有在溪流撿了幾枚石頭,從懷裡掏出來,是鵝卵石,在水流的沖刷下呈現出圓潤的模樣,各自色澤不同,晶瑩剔透道:“那些鳥兒不能看,但是有這幾枚石頭,放在水裡面會很好看。”
“送給大小姐。”
他鬆開手,這幾枚石頭落在了少女掌心,晶瑩剔透,猶如寶石一般。
薛霜濤眸子眨了眨,道:“你想要我給你把箭矢補全?”
李觀一身子僵了下。
薛道勇帶大的大小姐,可不傻。
因為本來就是同齡人,彼此練功學習已經有一段時間,關係比起一開始那樣溫和大小姐,儒雅安靜的客卿先生,有所變化,更像是同齡人的朋友,少女拋了拋手中的石頭,調侃道:“你這個價,可不夠哦。”
“我的大客卿先生。”
“一枚箭矢一兩銀呢,可比得你在回春堂一月辛苦。”
薛長青為自家先生不忿,道:“這有什麼,母老虎!”
他揮舞著肉乎乎的小手:
“我加錢!”
薛霜濤噗呲笑起來,彎腰摸了摸弟弟的頭,安慰道:
“好好好,你最厲害了好不好。”
然後看向李觀一,道:“你本來就是客卿了,箭矢也可以用薪俸去買的,價格會便宜很多,你的錢都花了嗎?”
李觀一囊中羞澀,而老者給他加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