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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火爐子裡面,看著這一件衣裳在火焰中被吞噬,化作暖意,李觀一鬆了口氣,躺在床上,心裡面慶幸一點,幸虧今天穿了最破舊的那件衣服。
燒了不心疼。
咱有錢了!
不心疼,不心疼!百十來文而已!
這段時間為了交好越千峰,在回春堂當學徒攢下的錢都花了不少,眼下就只剩下幾百文錢了,省著點花勉勉強強支撐半個來月吃喝,這一下燒了的衣裳雖然起了邊,可終歸能換點錢。
他摸了摸自己心口的青銅鼎,看到鼎上赤色光夜流轉,似乎在開始孕育什麼,卻沒有立刻去激發這青銅鼎,而是移開手掌,閉著眼睛,覆盤今天發生的事情。
破軍八刀,破陣曲。
親手殺了兩個夜馳騎兵。
青銅鼎……
一切好像夢一樣。
握了握拳,再度閉目打坐,感受到那一團熱流在體內流轉,少年人心神慢慢安靜下來,一炷香功夫運氣兩週多些,再然後就能夠明顯感覺到了一絲絲滯澀感,而後運氣速度越來越慢,最終近乎無存進。
這代表著哪怕是一整天不眠不休地去修行,效力也很有限。
李觀一睜開眼睛。
他可以確定,自己的根骨恐怕是差到了一定層次。
越千峰性格粗狂狠辣,但是明顯不擅長安慰別人,方才那張臉和說孩子努力努力還能考得不錯的老師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這些年來不斷翻閱醫書,李觀一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根骨情況。
世家子弟出生之後一直以藥物溫補身子,營養又跟得上,和前世零零後的孩子們體格健碩一樣,而自己則是自小被劇毒纏身,時不時發作,比起正常人還差個三四分,更不必說是和練武世家相比了。
不過……
還有這個。
李觀一眸子微垂,看著心口青銅鼎,手掌輕撫,此刻他的意識落在了這青銅鼎上,往日無論嘗試過多少次,都只能感受到些微冰冷,但是這一次,這一口鼎卻有了不同回應。
青銅鼎似乎傾倒。
內裡赤色玉液傾瀉而出,直落入李觀一體內。
轟!!!
熾烈如火,劇痛!
似乎一下跳到了岩漿裡面,無邊熱流要將李觀一淹沒,但是這十年來不止一次的劇毒爆發,讓李觀一對這劇痛有了很大的耐性,硬生生維繫住理智,溫潤的氣息落入眼底,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一陣晶瑩的赤紅。
李觀一下意識緩緩睜開了眼,眼前見到的一幕讓他意識凝滯了一瞬。
赤龍!
一條赤色的蒼龍就在這小小的破敗的屋子裡面。
鱗甲如玉,龍角延伸出去,龍爪踏著虛空,而尾巴蔓延如同河流,一路延伸到了青銅鼎傾倒而出的玉液之上,在這屋子裡面,穿著樸素褐色衣裳的少年人一腿曲起,一腿落下坐在石頭床上,胸口衣衫緩緩燃燒,赤色的龍幾乎要衝破屋子,盤旋垂眸,虛空中氤氳著赤色的明亮氣息。
“這,這是……”
“越千峰背後的龍?”
李觀一呢喃,忽而想到了這青銅鼎的啟用要求,腦子裡忽有明悟,下一刻,這赤色長龍無聲長吟一聲,搖頭晃腦,直接朝著李觀一撞過來,李觀一瞳孔一縮。
赤色長龍已是突入他身體,李觀一如同被撞擊得飛起,朝著後面墜入汪洋。
剎那之間一股股磅礴熱流落入李觀一體內。
眼前彷彿看到了一幅幅畫面。
縱橫的沙場,無數的廝殺,人們把性命壓在刀劍上突入戰場,殺人或者被殺,忽而有一聲蒼龍長吟,一員身披墨色重鎧的猛將單手勒著如龍一般的戰馬,另一隻手握著一柄長柄戰刀,猛然橫掃。
袖袍翻卷如同浪潮,數顆首級沖天而起。
這戰將左突右衝,掌中長柄戰刀劈斬,分明就是破軍八刀。
李觀一恍惚之間,幾乎覺得自己就是這戰場之上所向匹敵的戰將,手中施展破軍八刀,而體內熱流瘋狂流轉,極端複雜,但是李觀一隻能辨認出《破陣曲》的路數。
如是他,如是我。
這個時候,李觀一福至心靈,守住自身靈臺清明。
肉身也盤膝坐下,順著這赤龍攜帶的記憶去運轉功法。
之前李觀一凝神一炷香時間才能轉動三週天,此刻卻如同狂飆的流星,一息之內上百轉,《破陣曲》第一層,轉瞬破境!
《破陣曲》第二重,突破!
《破陣曲》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