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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她自己不通曉武藝,只有這些還彈的不錯,李觀一學到成的火候,往後怎麼也可以靠著琴音養活自己,實在不行,我家狸奴兒長得好看,琴棋書畫俱通,吃點軟飯也可以硬氣些。
李觀一強調說是養活我們兩個,嬸嬸便只是笑,然後伸出手來把他的頭髮揉的一團亂。
這一張琴是嬸嬸一直帶在身邊的,琴身筆直,聲音清越,只是尾部焦黑,倒像是從火災現場裡面搶救出來的。
撫琴的時候,嬸孃握著一卷書,安靜縮在椅子上,眸子微閉,寬大的袖口垂下來,漏出一節白皙卻消瘦的手腕,她整個人都彷彿被籠在衣袍裡面,顯得尤為清瘦,忽而聽彈錯了音,懶洋洋睜開眼睛,手中的書卷輕輕在少年人頭頂敲了下,道:
“彈錯了,狸奴兒。”
“怎麼,有心事麼?”
李觀一的心當然是因為雲紋再現,因為那一座鼎即將填滿,自己身上的劇毒有了救治的可能性而稍有些波動,只是一個失神便讓嬸孃聽了出來,劇毒事情和自己冒險的事情可不能說,遲疑時候,嬸孃已笑起來。
她笑著,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少年,手中的書卷在李觀一的衣襬上點了點,又滑落下來點了點他的膝蓋褲腿上,道:“你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濯衣,平素見到泥土地都會繞遠路走,生怕濺上泥點子。”
“有人去藥鋪鬧事了?”
嬸孃往椅子上靠了靠,一手托腮:
“回春堂在府衙裡有些關係,還僱傭了三個鍛體到了頭的武夫。”
“能在回春堂鬧事的寥寥無幾,能讓你失神的,我猜猜,是見著了咱們的仇人那波兒人了?”
李觀一張了張口,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這女子帶著他東躲西藏安然無恙十年之久,心思細膩得很,他此時的性格謹慎,全是在這十年耳濡目染之中從嬸孃身上學來的,道:
“就知道瞞不過你。”
然後把事情說了一遍,只藏去了青銅鼎,女子想了想,輕聲道:
“赤龍法相……入夜學武,如果是他的話,可以。”
“至於那些雲紋騎。”
“我們來這裡兩年了,再過幾個月又要離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往後觀一你避著他們些。”
“若是真的運氣不好被撞上了,不要心裡有氣,忍一忍無妨的。”
“老話總是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退一步亦可從容自在,尤其你年少,在外面不要和別人爭鋒鬥氣的……”
女子嗓音溫軟,勸說的話語總是讓李觀一想到上輩子的老媽,每次他出遠門的時候,老媽都會這樣勸他說,在外面不要和人吵鬧,避一避也行,少年人的臉色不由柔軟黯淡了下。
他左邊手裡忽然被塞了件東西,是一塊兒銀子。
然後忽然有一絲絲冷意,抬起頭來,看到嬸孃手裡多出了一把帶著劍鞘的短劍,劍鞘古樸,李觀一微微一愣,嬸孃已經把這劍鞘拔了出來,劍身約莫小臂長短,散發一團朦朦清光。
嬸孃微微笑了笑,輕輕一下,短劍斬落下來,木桌無聲無息被切斷了一個角,而後斜著削了一下,那口老鐵鍋便被切了一個環落地,同樣毫無聲息。
短劍上密佈著鍛打留下的雲紋,正反面各自有兩個密文。
這種銘文嬸孃教過他。
正面是慕容,反面兩個字是秋水。
是短劍的名字。
也是嬸孃的名字。
這個名字總讓李觀一想起那個名聲赫赫的慕容世家,慕容世家在江南第十八州,那是陳國在十二年前失去的土地,也是他們這一路奔波潛藏緩慢靠近的方向。
慕容秋水將這把短劍放在少年人的右手裡,輕聲道:
“男兒不可無城府,若是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就用銀子,討個饒便是,不丟人。”
“男兒不可無兇性,若是他們還不依不饒的話,就用劍。”
李觀一下意識道:“嬸孃你不是說那句老話,忍一忍亦得自在,避一避海闊天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他看到自己那位美麗的嬸孃微微笑起來,手指點在自己眉心,道:
“我傻傻的狸奴兒啊,可是老話也說過啊。”
她聲音頓了頓,眉毛揚起,那張臉上頓時神采飛揚起來:
“叫做去他孃的!”
………………
午夜。
越千峰坐在山神殿裡面,嘴裡面咬著一根雞腿骨,盤膝等待著。
他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