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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看過《閃靈》麼?”
“當然看過。”
“《閃靈》中似乎並沒有你所謂的入侵者,完全是人類自己內心的崩潰和變化。”記者道。
“……”
徐克和陳奇對視一眼,陳奇依舊不開口,示意他來。
徐克正在興頭上,毫不客氣道:“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崩潰,肯定是來自外部環境的壓迫,這種壓迫也是入侵者,只不過是精神上的入侵。
它就像一個魔鬼,在引誘人類內心的慾望、惡念、煩惱。
埃絲特是這個家庭的入侵者,是物理與精神雙重層面上的,女主酒精成癮,脾氣暴躁,男主花心濫交,對未成年人有性幻想……她只是把大家惡的一面引誘出來而已。
中國有句俗語,魔由心生,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觀點很有趣!”
記者們大有收穫,這跟昨天的《阿Q正傳》不一樣,昨天吭哧吭哧憋不出一個屁來,今天侃侃而談,妙語連珠,還有小鬧劇看,可寫的東西太多了。
隨後,一個日本記者興奮開口,問出了最想問的話題:
“你剛才說入侵者,埃絲特的身份是一個日裔,是否影射日本經濟正在入侵美國?”
“呃……”
徐克掂量了一下,否認道:“不,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這只是一部講人性的電影。”
政治影射這種事,記者可以問,影評可以寫,但就是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就會惹麻煩,而且顯得作品一下子變淺薄了。
日本記者可不放過,不依不饒的追問。
“既然沒有影射日本和美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巧合的元素?你明明可以設定成一個香港人,或者西方人,為什麼偏偏是日裔?
你讓一個日裔女孩差點摧毀了美國家庭,是不是覺得日本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可以挑戰美國的程度?”
他沒什麼憤怒,反而很驕傲的樣子。
《孤兒怨》對埃絲特的表達,在他們看來是承認日本強大,把美國人嘎嘎亂殺……人家是這麼想的。
“我來吧!”
徐克對不上腦電波,有點迷茫,陳奇接過手,拿起麥克風笑道:“你問為什麼是日裔?因為香港真的有日裔啊!”
嗯?
對方一愣,繼續道:“那夫妻為什麼是美國人?”
“因為香港真的有美國人啊!”
“那為什麼是英國修女和本地義工?”
“因為香港真的有英國修女和本地義工啊!”
“豈可修!”
陳奇根本不屌影射這回事,日本記者惱怒,韓國記者哈哈大笑。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一部電影有不同的解讀,正是電影的魅力之一。但如果非要給電影扣上一個定義,只能顯出你一點都不專業。”
陳奇從大陸懟到香港,從香港懟到戛納,也就是在海外,他還收著點。
不然“外交無小事哩!”
但在老外們看來,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已經攻擊性滿滿。
《阿Q正傳》人員已經看傻了,他們可不敢這樣。
交流環節結束,眾人陸陸續續離場,左派記者瘋狂往出跑,右派記者也瘋狂往出跑,都搶著寫稿傳回去。
“陳!陳!”
“等一下!”
羅伯茨急忙忙的叫住陳奇,道:“我想我們可以談談《孤兒怨》的版權!”
“明天吧,現在我沒空!”
他擺擺手,帶著一行人離開了,此刻重要的是安撫徐克和施楠生。
…………
當晚。
香港這邊要快6個小時左右,已經是凌晨了。
施楠生一直沒睡,終於把越洋電話艱難的打進了酒店裡——順帶一提,越洋電話在20-30年代就出現了,只是沒有普及,商用了之後,電話費也非常貴。
“你那邊怎麼樣啊?麥稼已經知道你去戛納了,讓我叫你回來,你今天去沒去首映?沒有被拍到吧?”
“……”
徐克沉默了一下,道:“我今天上臺了,還接受了採訪。”
“你!”
施楠生一驚,沒等說什麼,徐克又道:“電影反響非常不錯,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你說你,你讓我怎麼辦才好,都不與我商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現在等於是左派的人了?”
施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