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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崇說：&ldo;蔣姐？她比你大幾歲？&rdo;&ldo;不知道呀，反正她比我大，你想知道她歲數，可以問她嘛。&rdo;阿崇笑嘻嘻說：&ldo;這都聽不出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歲數……&rdo;收銀小妹害羞地低下頭。阿崇又說：&ldo;你蔣姐跟這裡的人都很熟啊，下午遇到白夫人，還送了她兩隻西瓜。她還能在這裡賣東西。&rdo;收銀小妹點點頭：&ldo;我們老闆很照顧她，聽說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小時候就住在山下，經常往這裡跑，不過她15歲以後就搬走了，前兩年才回來，跟她媽媽住到了安河鎮。&rdo;&ldo;15歲以後搬走了？&rdo;&ldo;嗯，是呀，她媽媽很好的，蔣姐有時候很兇，但人也很好的，不過他爸爸不是好人，為了錢賣兒賣女也做得出，壞透了，他們倆離婚以後，蔣姐跟著她媽媽去了其他地方。&rdo;麗人飯店外，賀川坐在車裡等著那兩人。他無所事事地打量起這部車。車子外面看起來灰撲撲的，裡面卻很乾淨。前窗那裡擺著一盒紙巾，一塊藍色抹布，上頭掛著一串紅色的中國繩，駕駛座上有一個米白色的坐墊。後排地上，昨天還有一些瓜子殼和橘子皮，今天已經乾乾淨淨。車子很大，不適合女生開。時間有點久，他們還沒出來。賀川不耐地摸出一根菸，叼在嘴裡想點火，猶豫了一下，又把打火機放了回去，餘光看見上翻的遮陽板裡夾著報紙。賀川下了車，開啟副駕車門，坐了上去，把報紙抽了出來。是兩份幾周前的舊報紙，沒什麼看頭。他又隨手開啟抽屜，裡面是一些發|票，兩個打火機，一包未拆封的軟中華，一小瓶護手霜，一隻圓珠筆，還有一個小本子。他拿出本子一翻，笑了。剛好翻到折了角的一頁，上面寫著：熱水瓶（1），12/熱得快（1），25/利群（3），60/……1916（5），500/包車（7），2800/打火機（1），-1/連這麼一個玩意兒都記賬……還不知道是今天什麼時候偷偷記的……賀川笑著摸了摸口袋裡的打火機，眼一掃，突然注意到前一頁，上方標註的日期是前天：帛金，15200/他抿了抿嘴角，把本子放回去，蓋上抽屜又坐了一分鐘，下了車。走進麗人飯店的餐廳，一眼就看見阿崇正和收銀小妹聊天，他捏了捏手指，慢慢朝收銀臺走去。阿崇正聽到高|潮。&ldo;她小時候家裡很有錢，後來她爸把錢都敗光了，還跟好幾個女人不清不楚，等她初中畢業，她爸不肯供她讀書了，她媽就跟她爸離了婚，帶著她去了外地討生活，誰知道才回來兩年多，她媽就生病去了。&rdo;阿崇問：&ldo;她小時候家裡很有錢？&rdo;&ldo;是呀，也不是什麼秘密，附近的人都知道，山下的富霞大酒店那塊地就是他們家的。&rdo;阿崇還想再問，頭頂突然罩下一片陰影。他轉過去，見到賀川陰著一張臉。阿崇乾笑：&ldo;菜還沒上呢，我坐下休息會兒！&rdo;賀川笑了聲：&ldo;口渴麼？&rdo;&ldo;啊？&rdo;賀川衝收銀小妹：&ldo;給他上杯茶！&rdo;阿崇忙說：&ldo;不用不用……哎，你也太沒耐性了，這才幾分鐘啊，剛才那小心眼子碰上了親戚，才耽擱了一會兒！&rdo;抬了抬下巴示意，&ldo;就是那桌，是小心眼子的什麼妹妹，兩人不對盤。&rdo;賀川只看了那邊一眼，問阿崇：&ldo;她放個西瓜要放半天？&rdo;&ldo;不知道，可能她順便吃個西瓜？&rdo;賀川冷笑：&ldo;再榨個西瓜汁？&rdo;&ldo;你幽默感越來越好啦！&rdo;收銀小妹cha嘴：&ldo;蔣姐過來了。&rdo;兩人一齊朝門口看去。蔣遜不急不慢走來，一進餐廳，就見到兩撥人盯著她看。一撥是中間那張桌子，徐涇松的眼神由為熱烈，一撥是收銀臺，小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阿崇一臉憐惜，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叼著根菸，手上撥著打火機，嘴角勾著，似笑非笑。蔣遜的左臉，似乎感覺到了熱熱的、燙燙的火光。跟在後面的王瀟竄上來，看著賀川說：&ldo;你們也在這裡啊，我剛還跟蔣姐姐說起你們呢。&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