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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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後，蔣遜的車停在232號別墅外。賀川和阿崇一前一後出來，蔣遜問：&ldo;想去哪裡？&rdo;賀川說：&ldo;附近有溪？&rdo;蔣遜看了他一眼：&ldo;你想看小溪？&rdo;賀川說：&ldo;早上我聽見了流水聲。&rdo;蔣遜瞭然：&ldo;是刃池。&rdo;刃池是兩道小瀑布，最近雨水少，瀑布一點都不壯觀，但靠得近時，絲絲的寒意仍然強烈，水霧一直凝結在四周，小瀑布兩側結了許多冰晶。阿崇說：&ldo;這水有什麼好看的？&rdo;賀川聽了聽聲響，清淺的嘩嘩聲，沁涼入耳，正是日出未出時聽見的空谷傳響。他看了眼站在石頭上的蔣遜，問：&ldo;不介紹介紹？&rdo;蔣遜雙手cha著口袋：&ldo;介紹？我又不是導遊。&rdo;&ldo;400一天，帶你來玩兒的？&rdo;蔣遜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ldo;在很久很久以前……&rdo;她的介紹乏味得很，阿崇耐著性子聽完了，讓她介紹介紹的賀川，早就已經走到了瀑布邊上，踩著石塊，欣賞起了冰晶。逛完刃池，又逛了另外兩個景點，午飯時間到了，蔣遜又帶他們去麗人飯店吃飯。賀川昨晚沒吃東西，早上吃得少，現在已經餓了。點了菜，阿崇跟去收銀臺拿了兩瓶酒，笑眯眯地問收銀小妹：&ldo;有熱點兒的酒嗎？&rdo;小妹驚訝：&ldo;啊？&rdo;阿崇說：&ldo;我想喝熱的。&rdo;&ldo;這個……是啤酒呀！&rdo;阿崇說：&ldo;要不你幫我加熱加熱？&rdo;小妹單純得很：&ldo;怎麼加熱？&rdo;阿崇托腮靠在櫃檯上：&ldo;你幫我想想？&rdo;小妹還沒想出來，遠遠傳來一聲喊：&ldo;滾過來！&rdo;阿崇抱著啤酒滾過去，又回頭衝小妹說：&ldo;改天再找你加熱！&rdo;小妹臉紅紅的。蔣遜不跟他們一起吃，她坐在露天花園裡，和換班的員工一起吃飯，大家說說笑笑，格子窗戶隔出了兩個世界。賀川看了一眼，專心吃起了飯。下午繼續遊覽。到達今天第五個景點，賀川又讓蔣遜介紹介紹。蔣遜說：&ldo;在很久很久以前……&rdo;阿崇喊：&ldo;蔣小姐，你饒了我吧！&rdo;蔣遜看向賀川。賀川叼著一根香菸，沒有點燃，說：&ldo;繼續。&rdo;蔣遜笑著：&ldo;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叫青山亭，後來改名浮雲臺。&rdo;浮雲臺地勢獨特，坐落在凸起的山頭，四面臨空，遠望蒼山霧海，天邊一片白芒，虛虛實實的景色淨收眼底。有亭翼然，臨於雲上。撲面而來的風，托起了蔣遜的長髮，她的聲音也是輕輕淺淺的，隨風散去一些，入耳虛虛實實。賀川坐了下來，看著她的側影，她今天沒有挽發，臉色蒼白，眼底有著青黑，手臂上的黑紗似要乘風飛逝。賀川說：&ldo;行了。&rdo;蔣遜的聲音戛然而止。賀川打了下打火機，微弱的光，一下子就滅了，他又打了兩次，問蔣遜：&ldo;有火嗎？&rdo;蔣遜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打火機。賀川頓了頓：&ldo;過來。&rdo;蔣遜蹙眉，遞著打火機，沒有動。&ldo;過來，給我點火。&rdo;賀川重複一遍。蔣遜說：&ldo;400一天，還包點火？&rdo;賀川笑了聲：&ldo;買東西都送贈品，你沒點&lso;增值服務&rso;？&rdo;&ldo;增值服務&rdo;四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語氣有點怪怪的。賀川又說：&ldo;我包了你，接下去一個禮拜，你打算一直板著張臭臉？&rdo;我包了你……你祖宗！賀川叼著煙：&ldo;過來。&rdo;蔣遜朝他走去，在他面前站定，&ldo;咔嚓&rdo;一下，點了火。她站得筆直，風又急又大，火苗搖擺不定，欲滅未滅。賀川說：&ldo;擋著點兒！&rdo;蔣遜伸手擋住火，頭低垂著，長髮揚起，顯顯得就要碰著火苗。賀川靠向前，叼著煙，一手夾著去點火，另一隻手攥住面前的一縷長髮。蔣遜皺著眉抽出頭髮，擋火的手一撤離，火苗就被風吹滅了。賀川抬著眸：&ldo;燒著了……繼續。&rdo;蔣遜摁下打火機，火苗高高竄起。廉價的打火機，上面寫著&ldo;麗人飯店&rdo;，握著打火機的手，白嫩修長，指甲圓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