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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周逍！&rdo;方已大聲說，&ldo;沒有人會在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之後當做沒事發生，難道你以為我們還可以像從前那樣？我做不到，我想你自己也做不到。我可以辭職，辭職以後我要回家，你會讓我走嗎？&rdo;周逍低著頭，把碗重新拿起來，說：&ldo;不可能。&rdo;&ldo;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想怎麼樣？&rdo;他們兩人已經走進死衚衕，再也沒有前路可以走，繼續爭執沒有意思，勉強在一起沒有明天，最多得過且過地垂死掙扎一下，但不可能再有永遠。方已想著，她從前有沒有想過要跟周逍永遠在一起？她似乎從未想過，因為過得太開心，所以不會擔心分開的可能，既然不擔心會分開，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去想&ldo;永遠&rdo;。周逍捧著碗碟，沉聲說：&ldo;再給我一點時間，半年……不，三個月，再給我三個月，我可以把公司結業。&rdo;方已笑了：&ldo;三個月你能賺到多少？&rdo;周逍覺得疲憊：&ldo;方已……&rdo;周逍在臥室外抽菸，客廳沒開燈，黑燈瞎火中，只有菸頭泛著零星的光，他抽完一根又一根，菸灰也彈不準，落得滿地都是，直到抽完半包煙，他才起身，去衛生間洗了一下手，輕手輕腳回到臥室，見方已睜著眼睛看天花板，他也不作聲，探了探她的額頭，稍稍放下心，捋一下她的頭髮說：&ldo;睡……&rdo;觸手溼溼的，眼角有淚。方已一年到頭才哭幾次，這兩天她快要把眼淚流乾了，周逍貼上她的臉，把話說完：&ldo;睡吧。&rdo;第二天，方已的精神好了許多，下午繼續去醫院掛點滴，手機震動起來的時候，她看了周逍一眼，說：&ldo;我想吃蛋糕。&rdo;周逍受寵若驚：&ldo;等燒退了再給你買蛋糕，換個別的？&rdo;方已想了想，說：&ldo;我想吃點東西，嘴裡沒味道。&rdo;周逍說：&ldo;好，我現在給你去買，有什麼事記得叫護士。&rdo;周逍走了，方已才接起電話，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手機那頭的沈麗英問：&ldo;你是不是感冒了？&rdo;方已問：&ldo;有什麼事？&rdo;沈麗英說：&ldo;年初一那天，歐家和蔣家一起吃飯，蔣予非一直沒有出現，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rdo;方已笑了笑：&ldo;看來你很關心我，連這個都知道。&rdo;&ldo;歐維妙跟他吵架，查過他的通話記錄。&rdo;方已沉默，沈麗英說：&ldo;我知道你之前回家過年，那天你無緣無故回來，是不是……&rdo;方已說：&ldo;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rdo;&ldo;小已！&rdo;沈麗英微急，&ldo;如果我猜得沒有錯，你一定查過周逍了，對不對？媽媽沒有騙你，周逍真的有問題！你現在在哪裡？&rdo;方已說：&ldo;怎麼，現在是白天，你想來找我？&rdo;沈麗英說：&ldo;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能不能幫媽媽這一次，周逍不是好人，你不能再和他一起，他手頭的那些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據，媽媽這些年的努力，就是為了這個！&rdo;方已低著頭不吭聲，沈麗英說：&ldo;他們手頭上不止有一條人命，你能想象那些死者家屬的心情嗎，他們透過非法的渠道賺錢，殺人放火，他們早就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rdo;他們早就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方已走神，對面的老奶奶連叫兩遍，她才恍恍惚惚地抬起頭，老奶奶笑道：&ldo;你那個暖手寶能不能借我捂捂？我有點兒冷。&rdo;方已把擱在一旁的暖手寶遞給老奶奶，老奶奶謝了一聲，說：&ldo;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rdo;方已敷衍地說：&ldo;奶奶，你昨天說過了。&rdo;老奶奶說：&ldo;那可不一樣，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他肯陪你掛一下午鹽水，不代表今天也願意，他試過一次，還能有那個耐性，說著容易，有多少人能做到？我老伴在世的時候，他倒是能做到，可惜他走得早，我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rdo;方已思緒很亂，她又陷入一個怪圈，這兩天的時長抵得過二十年，她覺得再也無法忍受周逍對她的好，周逍事無鉅細，將她照顧得面面俱到，可這個對她細心體貼的男人，卻欺瞞著她那樣一個真相，方已做不到大義滅親，也做不到每天睡在這個男人身邊，回去的路上，她認認真真的說：&ldo;周逍，你有苦衷嗎？&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