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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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已攥著抹布可憐兮兮：&ldo;姐姐，你怎麼也這樣。&rdo;大方還沒答話，搭在方已胳膊上的小腦袋已經開口：&ldo;因為養大一個小孩要四百萬啊，我買頭箍要錢，買裙子要錢，拔牙齒要錢，擦屁屁的紙也越來越貴了，我已經決定以後不用紙擦屁屁了。&rdo;方已扭頭：&ldo;那用什麼擦？&rdo;小腦袋擺了擺小手，方已誇讚：&ldo;用手？泡泡，你真聰明！&rdo;泡泡搖頭：&ldo;不是。&rdo;她伸著小手，擦了擦方已的胳膊，擦完就跑了。方已奇怪，蹙著眉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半晌才反應過來，霍地起身大叫：&ldo;泡泡，你剛剛上過廁所，啊‐‐&rdo;夜深人靜，方已終於不再折騰。屋裡還很空，她捧著一杯溫水站在陽臺上看月亮，這裡沒有藤椅，沒有健身器材，沒有雞窩，更加沒有周逍，她喝了一口水，水溫暖進了胃裡。大熱天喝熱水，方律師看見一定以為方已吃錯藥。方已也不愛喝熱水，從前夏天，她冰棒冷飲不離手，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戒了這些東西，因為她不敢。醫生說小產對她的身體傷害很大，她要注意休養調理，女孩儘量不要碰冰的東西。沒有長輩教她該如何做，她只能剋制著自己，而這種剋制，會讓她的那段記憶抹不淡消不掉。周逍昏睡時，她不顧一切地乞求老天拿走她的一切換周逍平安，周逍醒來後，她又希望周逍能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直到一週前，當她發現周逍又騙她時，她終於忍無可忍，一個衝動，留書一封就跑回了家。方已撓頭，後悔有一點，決心也有一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天先去找工作吧。找工作不容易，第二天傍晚，方已垂頭喪氣地來到大方家蹭飯，泡泡扒著飯碗虎視眈眈地看著她，方已小聲問大方：&ldo;姐，怎麼回事啊，我才吃你們家兩口飯她就這麼看著我，你們最近又給她灌輸了什麼教學理念？&rdo;大方也小聲說：&ldo;我和你姐夫就教她勤儉節約而已，告訴她養大她不容易，誰知道她舉一反三，現在成了周扒皮。&rdo;方已咬著筷子：&ldo;看來要治療，還需要花時間，姐，幸虧你是家庭主婦，姐夫是律師，你們倆沒機會當老師，否則誤人子弟。&rdo;回到住處，時間還早，方已走到家門口，見門上貼著一張字條，上面字跡潦糙，寫著：你好，我住你樓上，衣物掉到了你家陽臺，不過你家沒人，希望你回來時，能告知我一聲，謝謝。方已進屋一瞧，果然在陽臺上看見了一件男士t恤。拿起t恤，她走到樓上，敲了敲房門，等了幾分鐘卻無人回應。隔壁的一位大媽剛剛外出回來，看了方已幾眼，問：&ldo;咦，你是昨天剛搬到樓下的吧？&rdo;方已笑道：&ldo;對，阿姨你好。我剛從外面回來，看到這戶人家給我留了字條，說衣服掉我陽臺上了，所以我給他拿了過來，不過沒人開門。&rdo;大媽笑道：&ldo;我剛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出門了，對了，他也就比你早搬來兩天。&rdo;&ldo;是嗎？&rdo;方已問，&ldo;那阿姨，我恐怕碰不到他，不知道能不能把衣服先放你那兒？&rdo;&ldo;可以可以，我能聽見開門聲，他一回來我就幫你還了！&rdo;又過了一天，方已繼續奔走在求職路，彷彿回到前年，她整天拿著簡歷在南江市亂轉，沒錢時坑蒙拐騙，周逍被她氣得跳腳，想來就好笑。恍惚近兩年過去，其實在八天之前，周逍還在氣她，假如讓周逍看見她現在這幅樣子，他一定會落井下石冷嘲熱諷。泡泡端著飯碗跑到餐桌，成功扯回方已的思緒，眼見泡泡把飯碗放到她面前，笑眯眯說：&ldo;姨姨吃飯！&rdo;方已驚呆了，看向大方：&ldo;泡泡今天是怎麼了？&rdo;大方笑說：&ldo;誰知道，小孩子一天一個樣。&rdo;泡泡奶聲奶氣：&ldo;姨姨和姨父會養我，那樣我們家沒有錢，也不怕了，我給姨姨去拿薯片！&rdo;泡泡抱著一堆零食過來，方已承受不住她的熱情：&ldo;你們今天逛超市了？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咦，還買了新玩具？&rdo;大方垂眸夾菜，笑答：&ldo;也就買了沒多少，快吃快吃。&rdo;方已吃飽喝足回到住處，正要開門，拿著鑰匙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看向了貼在門上的字條。八分鐘後她來到了樓上，笑眯眯同大媽說：&ldo;阿姨，隔壁又沒人。&rdo;大媽驚訝：&ldo;又掉你家了？咦，今天也沒刮什麼大風啊，真奇怪。行行，褲子先放我這兒，我待會兒還給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