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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已傾前：&ldo;不過什麼？&rdo;&ldo;不過，在看到劉文之前，我確實看到一個路人，前段時間我已經跟警方說過。&rdo;趙平記性再好，十年前那樁案件的細節，也不見得能記得清清楚楚，他只記得那天晚自修回來已經很晚，他和好友如同往常那樣走回家，當年他住在城鄉結合部，那條路坑坑窪窪，遠沒有現在又寬又平坦，走到附近時，他先看見一個路人，並沒有留心，後來才看見那部廢車和劉文，百米之外就是死者，他認定劉文就是肇事者，一心要將他繩之以法，因此根本不在意那個所謂的路人，直到這次警方翻案，要求他仔細回憶，他才想起來，但一個路人能證明什麼，那裡是城鄉結合部，外來人口眾多，有人經過又有什麼奇怪。方已抓著自己的大腿，問：&ldo;你有沒有看清那個路人的長相？大概年齡？&rdo;趙平說：&ldo;是個男人，我沒留意他長相，應該是個中年人。&rdo;周逍悄悄握住方已放在大腿上的手，方已手背一暖，朝他看了一眼。離開趙平家，方已一路沉默不語，周逍牽著她往回走。許多人獨愛冬天的陽光，冰寒中感受到的溫暖往往與眾不同，這些光滲進毛孔，柔和又輕軟，撩撥著他們的身體，讓人享受又留戀。方已走得很慢，仰頭看向太陽，感受時明明柔和舒適，對視時卻刺痛雙目，也許這就是距離，她原本站在最愜意的地方，能每日慵懶地曬太陽，可她偏偏固執地來到這裡，每走一步，就與真相越接近，可從前的期盼已變質，她怕到時會猶如現在，太陽始終無法直視，最後會灼傷自己。方已說：&ldo;我昨晚打電話給吳師傅，他是之前那個計程車司機，也恰好是我爸的舊同事，我前些時候跟你提到過。&rdo;周逍側頭看她：&ldo;嗯。&rdo;&ldo;我向他確認我爸失蹤的時間，我爸離職之後，吳師傅起初還跟他有過聯絡，後來我爸才徹底失蹤，我媽自然也沒了蹤影，你知道我爸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失蹤的嗎？&rdo;&ldo;十年前，交通意外發生之後。&rdo;周逍說。方已愕然地看向周逍，隨即笑了笑：&ldo;你什麼都能猜到？&rdo;周逍說：&ldo;告訴我你的猜測？&rdo;方已抿抿唇，握緊周逍的手：&ldo;我爸當年在歐海集團做過司機，死者是歐海集團財務經理，那人死後，我爸恰好失去蹤影，趙平說他當年在現場見到過一箇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究竟是誰，現在沒人知道，但我知道一切都太巧合。&rdo;馬路對面，就是寶興路338號，兩層樓的建築，每層6戶人家，當年裡面人滿為患，如今裡面空空蕩蕩，燦爛的陽光之下，唯有它，彷彿被汙濁之氣環繞。方已說：&ldo;小康說，起火那晚他跑出去，曾經見到有人翻牆，之後樓裡就起火，小康與常人不一樣，但不代表他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假如他說的是事實，那那場火災不是意外，也不是夫妻吵架導致的結果，而是有人刻意營造，這是一場謀殺。&rdo;方誌釗為何改名換姓，又是誰要殺&ldo;方大海&rdo;夫妻。&ldo;他才是那場交通意外的真正肇事者，事發後潛逃，化名方大海，五年前入住這裡，被背後之人發現，於是遭人殺人滅口，我媽失蹤。這一切，全和歐海集團有關。&rdo;方已的視線落在那棟建築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她的推測沒有論據支援，最關鍵的那個&ldo;路人&rdo;，趙平並沒看清，回到家裡，周逍開啟暖空調，替方已倒了一杯熱水，說：&ldo;別再胡思亂想，交通意外警方會去調查，世界上哪有這麼多謀殺，你以為在拍電視劇？&rdo;方已一言不發喝水，喝完半杯，才說：&ldo;世界上也沒這麼巧合。趙平沒有看清那個路人，你忘了，當時案發現場，還有一個目擊者？&rdo;周逍蹙眉：&ldo;還有目擊者？&rdo;方已一笑：&ldo;蔡濤傑，如今在美國，和當年老同學沒有聯絡，當年他和趙平是好友，那晚也是和他同行。&rdo;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個遠在異國他鄉的人，並非紙上談兵那樣容易。方已並不急於確定那名&ldo;路人&rdo;的身份，她並沒有混淆自己的目的，她要找的人叫沈昭華，是她母親，既然所有線索都和歐海集團息息相關，那她自然要從歐海集團著手，去打探沈昭華的下落。晚上又到通話時間，方已準時哭訴：&ldo;姐姐，我又冷又餓。&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