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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姚岸三姐妹住在一間屋子，瀘川晝夜溫差大，涼風習習而來，姚岸替她們掖實被子，才趿著拖鞋走去客廳。蔣拿正坐在沙發上抽菸，黃紅色的菸頭忽閃在黑壓壓的空間，月光緩緩的淌入，影影綽綽照在蔣拿的側面。蔣拿捻熄香菸，展臂沉聲：&ldo;過來。&rdo;姚岸猶豫幾秒，才慢吞吞的朝他走去，剛剛走近就被蔣拿一把扯下，低叫一聲坐到了他的腿上。蔣拿輕輕吻著她的發側，沉眸盯著姚岸微微紅腫的臉頰，低聲問：&ldo;怕不怕？&rdo;姚岸垂眸：&ldo;怕。&rdo;蔣拿不聲不響，煙味淺淺縈繞，像是起了催眠的作用。姚岸乖順的依偎在他的懷中，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姑父住院兩日，蔣拿鮮少出面，只派了許周為在姚岸身後跟進跟出。出院這日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坐在後座上說說笑笑，隻字不提那日的後續。姚岸也不好奇發問，這兩日沉默許多，面上的表情除了淡笑，再無其他。許周為瘮的慌，扯談道：&ldo;那天是拿哥生日，結果大晚上的就跑去找你，又開了一輛破面包回來，連蛋糕都被他扔了。嫂子，你可得對拿哥好點兒！&rdo;姚岸不置一詞，手指輕顫，彷彿蔣拿口中的餘溫仍在。回去的路上蔣拿不見人影，姚岸終於忍不住問道：&ldo;他呢？&rdo;許周為愣了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ldo;哦，拿哥再晚一天回去，他替你跟公司請假了，你下週一再上班就成。&rdo;回到中雋，一家老小早就等在了姚家，弄堂裡的鄰居四日未見姚岸，難免好奇，湊上前開始問東問西，姚岸疲於應付，只乾笑著說了兩句，便鎖了大門。姑父傷在表面，大大小小的傷口包了一堆，他平時搬貨練出了身子，捱了一頓打也沒有大礙，只是姑姑已哭成了淚人，舉著還未大好的胳膊捶打他：&ldo;你說你惹這麼多事幹什麼，帶了人出來不就好了，還去報警，報什麼警！&rdo;姚母也摟著姚燕瑾長吁短嘆，對她不打不罵，只是愁眉不展，她已無力多做責怪。分離的四天度日如年，能夠再次平安團聚，誰也不會多求什麼。姚岸洗漱回房，一頭倒在了c黃上，接連兩日無夢，她渾渾噩噩，白天熬漿做了一堆石膏玩偶，夜裡又翻出大學的書本從頭看起，看得累了又和朋友打電話閒聊，輕鬆的像是度假。沈綸來電關心：&ldo;你那天怎麼突然走了？&rdo;姚岸支支吾吾的找藉口，沈綸又笑道：&ldo;身體不舒服應該早點兒說，請假休息休息也好，我能不能來看看你？&rdo;姚岸忙道：&ldo;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rdo;沈綸靜默片刻，低聲道：&ldo;可我想見你，姚姚。&rdo;姚岸一滯，手中的書本被她捏皺，她撣平紙張，乾澀道：&ldo;真的不用了，謝謝好意，沈總。&rdo;結束通話電話，她又心不在焉的隨手翻書，腦中卻充斥著棉絮，看不進任何字眼。入睡前靜止的手機突然震動，姚岸摸索著接起，那頭聲音低沉渾厚：&ldo;出來。&rdo;姚岸愣了愣，那頭又說：&ldo;陪我吃宵夜。&rdo;姚岸縮在c黃頭枯坐了十分鐘，才換上衣服出門，家人都已入睡，她輕手輕腳開門關門，靜靜的往弄堂口走去。蔣拿從瀘川風塵僕僕趕回，未及思量便讓楊光的手下將車徑直開到了這裡，又遣了他回去。昏暗的地面陰影漸近，蔣拿將手中的香菸擲出窗外，開啟副駕駛的門。姚岸一坐穩，他便將她撈近，吐著最後一口煙往她嘴裡灌去，姚岸皺眉悶咳，許久才有了呼吸，蔣拿低笑：&ldo;臉總算紅了點兒了。&rdo;說著，又往她唇上嘬了一口，這才開車駛離。直到出了中雋鎮，姚岸才開口：&ldo;不是說吃宵夜嗎？&rdo;蔣拿看她一眼：&ldo;我讓許周為買了，在瀘川呆得身上都發黴了，先回去洗洗。&rdo;貨運公司裡圍坐了一群人，鬧哄哄的等著蔣拿，桌上的宵夜冒著熱氣，許周為讓大夥兒先吃，又蹲到門口盯著外頭，直到車燈遠遠射來，他才起身大喊：&ldo;拿哥回來了！&rdo;眾人扔下筷子，擁擠著跑到了門外。蔣拿笑道：&ldo;一個個的都把嘴抹乾淨了再說話！&rdo;他牽著姚岸進門，一聲聲的&ldo;嫂子&rdo;源源溢位。蔣拿說了幾句，便端著自己的那份宵夜上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