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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時說：&ldo;還好。&rdo;丁士磊睨她一眼，突然往路邊靠，車子停下，趙有時問：&ldo;怎麼了？&rdo;馬路上車來車往，丁士磊扭頭看一眼對面的馬路，說：&ldo;記不記得你養傷那陣，我有一回送你去醫院？&rdo;趙有時一愣，這才記起這段路正是丁士磊當初停車的地方，沒多久翟閔從對面走來，把她帶走，趙有時一言不發，丁士磊徑自說：&ldo;你說我跟翟閔五十步笑百步，當初是不是這麼說的？我看著翟閔把你帶走，你一聲不吭地乖乖和他走了，我當時在想，誰是五十步，誰是百步，你為什麼願意跟他走，卻不願意接受我半分。&rdo;他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趙有時：&ldo;我在這裡傻站了很久，最後想，為什麼不能是我把你送回去，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送回去。&rdo;丁士磊等著趙有時回應，趙有時卻始終不說話，連正眼也不給他，丁士磊說：&ldo;翟閔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rdo;趙有時終於看向他，丁士磊笑說：&ldo;這次我能全身而退，翟閔卻不能。&rdo;趙有時問：&ldo;你想說什麼？&rdo;她問話的時候微微仰起頭，背後是路燈，照來有些朦朧，頭髮紮起馬尾辮，乾淨清慡似從前，丁士磊一陣恍惚，那時趙有時還沒與翟閔在一起，假如他當初早點動心，早點行動，現在是否一切都會不同，趙有時每晚依偎的人是他而不是翟閔？丁士磊說：&ldo;假如讓翟閔選擇，你猜他會選你，還是選自己一手打拼的江山？&rdo;趙有時笑說：&ldo;這個選擇他曾經做過，兩次。&rdo;丁士磊知道她指哪兩次，第一次是五年前，第二次是官司期間，丁士磊說：&ldo;現在第三次，情況更急迫，你猜他會怎麼選擇？&rdo;趙有時不答，丁士磊拿出手機，開鎖，手指點在綠色的&ldo;電話&rdo;按鍵上，手機燈光幽暗，比路燈更添幾分迷離，他的手背突然一暖。趙有時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小且軟，光滑白皙，指甲剪得乾乾淨淨，他微顫，突然不敢動。聲音幽幽傳來，溫柔輕緩：&ldo;丁士磊，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唱歌的必點曲目？&rdo;丁士磊看著，拇指有些癢，稍微勾上去，就能碰到趙有時的手，他回答：&ldo;記得，《年少無知》。&rdo;趙有時突然念歌詞：&ldo;年少多好，貧困多好，一蚊積蓄足以快樂到廉價吉他抒發我暴躁，財富得到，年歲不保，捐輸不必講究，有回報人世間總會有異數。&rdo;她自嘲似的笑笑，&ldo;我還是不太會講粵語，不用唱的，念出來好奇怪，其實以前我並不理解歌詞，我只是獨愛這首歌的曲調，現在想來，這兩句歌詞很有意思。&rdo;丁士磊拇指微微向上勾，終於碰到趙有時的手，他緊張地心頭收緊，臉上笑說：&ldo;我記得你最喜歡的不是這兩句。&rdo;趙有時點點頭，這次清唱出聲：&ldo;如果，命運能選擇，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更瀟灑……&rdo;&ldo;如果，活著能坦白，舊日所相信價值不必接受時代的糟蹋……&rdo;趙有時偏頭笑問：&ldo;唱的怎麼樣？&rdo;&ldo;好聽。&rdo;丁士磊已握住她的手，手機不再去管，耳邊是她輕揚的歌聲，暖融融的笑臉。趙有時沒有將手抽出來，&ldo;我曾經想過這段歌詞，十字街口到底是怎樣的，每段路的景色是不是有很大差別？因為差別太大，而我們想要的又不同，所以我們站在十字街口的時候，才會分道揚鑣，追求我們自認為更有價值的東西？&rdo;&ldo;其實沒有對錯，我們走的路不同而已，再來一次，我和翟閔還是不會走向同一條路，我還是會出國。可是許寧對我說，走在不同的路上了，沒有關係，我可以接受他半途過來，我也可以選擇半途走過去，中間的路荊棘密佈，危險重重，但始終沒有關係，十字路口中間又不會有懸崖，誰也不會摔得粉身碎骨，大不了跌倒了再爬起來，只要我們彼此渴望。&rdo;趙有時低下頭，見到握住自己的那隻手，寬大，骨節分明，但始終不是翟閔的手，&ldo;這首歌叫《年少無知》，年少無知，名字多好聽，那年我十八歲，你們二十一歲，現在我快要二十七了，你們三十歲，我們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用&lso;年少無知&rso;來替罪的藉口，有時候想想真害怕，再過十年，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年少無知離我們越來越遠了，你怕老嗎？&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