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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時垂著頭，一聲不吭，眼淚一顆一顆往下落，許寧說：&ldo;說來也很惡俗，我和翟成談戀愛，翟成為了事業，把我讓給楊光，他的事業是撈偏門，在警方追捕的時候，他從三樓窗戶跳下來，以為能學港片裡的情節，跳到棚子上或者貨車上，可是樓下什麼都沒有，三層樓，把他摔死了。&rdo;趙有時終於抬頭，淚眼朦朧中見到許寧在笑，&ldo;後來我偷偷去參加他的葬禮，他媽媽的精神狀態很差，翟閔那時還在唸小學，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不哭不鬧，陰沉著一張臉，你能想象到小學生的臉陰沉起來是什麼樣子嗎？&rdo;趙有時說：&ldo;他小時候很頑皮，總是欺負我。&rdo;許寧笑笑：&ldo;他跟他的哥哥很像，他哥哥十幾歲出來闖，誓要幹成一番大事，賺到大把的錢後野心也越來越大，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把我賣給翟閔，不過小時‐‐&rdo;許寧看向趙有時，&ldo;你比我幸運，翟閔真的愛你。&rdo;許寧從瀘川市逃到這裡，十幾年過去，舊人舊事始終抹不掉，她遍體鱗傷，平日只是故作堅強，她是專業的心理諮詢師，但她無法替自己做輔導，她的專業一無是處，如今她打算拋棄這裡的一切。許寧說：&ldo;我會結束診所去新加坡，以後也不再幹老本行，我打算開一間藝術公司，想帶幾個人過去。&rdo;趙有時一愣，臉上淚痕未乾：&ldo;怎麼這麼突然？&rdo;&ldo;不突然，我已經計劃了兩年，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走，楊光在監視我，我走不出他的勢力範圍。&rdo;趙有時驚訝：&ldo;那現在……&rdo;&ldo;現在我找到朋友幫忙，新加坡的朋友，他們能幫我。&rdo;許寧笑問，&ldo;怎麼樣，想不想跟我一起去闖蕩？&rdo;趙有時從來沒想過離開，可是她突然心動，離開這座城市，去新加坡後會有怎樣一番光景？她考慮整整一週，處理瑣事整整兩週，學校不能去了，她得去向老師們道歉，新租的房子也要退掉，出國手續許寧幫她辦理，她趁著有空，偷偷返回瀘川市，在姐姐的墓前和她聊了一下午。忙碌起來，時間流逝地不知不覺，等趙有時清醒過來，才發現一切都已辦妥，她已經提著行李，走在前往機場的路上。這是一個盛夏，猶如四年前那個夏天，碧海藍天，空氣浮躁，她踩著風火輪，書包裡是錄取通知書，跑在梧桐巷中，王阿姨的老母雞還沒被宰。候機室裡有人在放歌聽，趙有時一直沉默，許寧撞撞她的胳膊，說：&ldo;有電話。&rdo;趙有時接起來，只聽見蔣方瑤在那頭哭喊：&ldo;趙小時，你今天要走？你要去哪裡，我今天去看班主任，她說你要走，你什麼時候回來過，你什麼時候跟她說的，你要走到哪裡？&rdo;&ldo;蔣方瑤……&rdo;&ldo;你別走，你別生我的氣，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把翟閔的手機關機，不該喜歡他，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你別走，是我不好，你別跟他吵架！&rdo;&ldo;蔣方瑤，跟你無關。&rdo;&ldo;我知道你討厭我了，我大不了不煩你，你回來，你被走。&rdo;蔣方瑤說著說著，突然喊，&ldo;我馬上找翟閔，你先別走！&rdo;她直接結束通話電話，趙有時什麼都來不及說，沒多久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趙有時遲疑片刻，慢慢摁下接聽鍵。&ldo;你在哪裡？&rdo;是翟閔的聲音，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聽見了，究竟是幾個月？她記不清。翟閔說：&ldo;趙有時，你在哪裡，說話！&rdo;&ldo;翟閔……&rdo;趙有時的耳邊有歌聲，她的思緒有些混亂，輕聲說，&ldo;我從來沒想過，我會和你走在一起，我以為我們很陌生，永遠都不會有交集，可是我很感謝，你陪著我成長，帶著我認識李江和丁士磊，教會我很多事，讓我看見很多人。&rdo;&ldo;趙有時，你到底在哪裡！&rdo;&ldo;前一段時間，我突然發現，這麼多年了，我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和你的將來，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會不會結婚，將來會不會生小孩，我沒想過我的丈夫是誰，也沒想過你的妻子是誰。&rdo;&ldo;你的丈夫是我，我的妻子是你，趙有時，你在哪裡。&rdo;翟閔慌了，聲音急迫。趙有時笑說：&ldo;翟閔，謝謝你給我的這四年，我走啦，你要保重。&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