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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她昏昏沉沉睡去，醒來後天色已暗，睜眼就見翟閔坐在c黃邊，視線一直徘徊在她的臉上，趙有時偏了一下頭，說：&ldo;我想喝水。&rdo;翟閔立刻倒來水，扶起趙有時，喂她喝了兩口，趙有時又問：&ldo;羅羅佳還沒來？&rdo;&ldo;羅羅佳剛才打來電話，她下午工作出錯，現在需要補救，可能九點多才能趕來。&rdo;翟閔說完，問她，&ldo;需不需要上廁所？&rdo;趙有時立刻說：&ldo;不用。&rdo;回答的太快，則是她慣有的心虛表現，翟閔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問道：&ldo;導尿管還是尿壺？&rdo;趙有時臉色霎紅，又立刻說：&ldo;不用！&rdo;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她暫時不適宜下地，早前護士就說替她cha上導尿管，趙有時一口否決，可是人有三急，此刻她不得不急，憋了一會兒，趙有時開口：&ldo;幫我把護士叫來。&rdo;翟閔聽話地去叫來護士，趙有時又對他說：&ldo;你出去。&rdo;翟閔再次聽話地出去，片刻護士開門，放他入內，趙有時已神清氣慡。夜色如墨，翟閔一直陪伴在側，他讓家中鐘點工煲來湯，趙有時沒有多少胃口，勉強只能喝小半碗，她幾次都想讓翟閔回去，可是話到嘴邊她又沒有說出口，她知道翟閔不會聽，而她也不願一個人留在醫院。趙有時躺在c黃上，側頭看著窗外的月色發呆，身後沒有人聲，但她知道翟閔就在那裡。病房寂靜許久，才響起趙有時的聲音：&ldo;你把我騙回來？&rdo;&ldo;……嗯。&rdo;&ldo;梧桐巷拆遷，跟你有關？&rdo;&ldo;拆遷方是我的一個朋友。&rdo;翟閔只能看到趙有時的後背，不過這樣也已足夠，&ldo;梧桐巷本來排在明年。&rdo;拆遷分批進行，工程量巨大，梧桐巷本來被排在明年，他促使時間提前，趙有時問：&ldo;每次我去梧桐巷，都能看見你的車，你跟蹤我？&rdo;&ldo;我叮囑過林大姐。&rdo;原來如此，趙有時一動不動，仍舊看著窗外明月，許久問：&ldo;為什麼？&rdo;什麼為什麼？她沒有說，翟閔卻似乎知道。&ldo;我以為你能夠自己照顧自己，原來你不能，你不回來，我不放心。&rdo;趙有時覺得好笑，笑聲很輕，卻仍清晰地灌進了翟閔的耳中。翟閔俯□，靠在趙有時枕側，低聲道：&ldo;最初幾個月，我找不到你，心想你遲早會回來，可是你沒出現，我重新開始找你，直到第二年才知道你的下落。其實我也知道什麼對你才是最重要，我僥倖的以為你不會知道，後來我曾經恨過你無理取鬧，不懂得體諒我，你離開後我也在恨，恨你不告而別，可是趙有時，我不敢去想最後那半年的日子，不敢去想你是怎麼度過的，我以為咬咬牙，拼過那關鍵性的半年，以後一切都會好，可是我拼過去了，卻把你弄丟了。&rdo;&ldo;趙有時，我沒有對你不聞不問，我只是不敢去找你，不敢面對你，我不知道到時怎麼回應你的質問，怎麼承認自己的失敗，你如果問我，為什麼我表現得這麼傷心，卻還是能把事業做的如日中天，我該怎麼回答？你如果問我，最後那幾個月為什麼不去找你，我又該怎麼回答？我怕你覺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偽，我也會不知所措，我也會懦弱，我怕再見你，會聽到我永遠都不想聽的話。&rdo;趙有時頸間一涼，如水滴落，她顫了顫，隨即僵硬，放在枕側的手握成了拳。&ldo;我一直以為我天不怕地不怕，可原來我膽小如鼠，我不是不想去找你，我是不敢，兩年來一直都不敢，你不會願意見到我，不會願意跟我回來，是不是？&rdo;趙有時許久才回答：&ldo;……是。&rdo;翟閔苦笑，貼在她的臉頰：&ldo;對不起，趙有時，對不起。&rdo;病房門霍地被開啟，有人喊：&ldo;趙小時，你這麼早就睡……了。&rdo;c黃上躺著趙有時，病c黃邊站著翟閔，翟閔貼著趙有時的臉，姿態親密，似乎在親吻，羅羅佳目瞪口呆，更讓她感覺驚天動地的是，翟閔起身，雙眼泛紅，隱見淚光。&ldo;來了？&rdo;翟閔問。羅羅佳乾巴巴地點點頭，再慢吞吞地走到趙有時c黃邊。半小時如坐針氈，翟閔不離開，羅羅佳也什麼都不敢問，翟閔看一眼掛鐘，下逐客令：&ldo;你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