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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等。&rdo;俞佳佳又一次攔住程端五,她深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ldo;端五,我想求你一件事。&rdo;&ldo;什麼?&rdo;程端五有些難以置信,俞佳佳求她?俞佳佳輕輕凝眉,美人就是美人,輕輕蹙眉就有西子捧心之態了。&ldo;端五,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是我還是想說,&rdo;她頓了頓,又抬起頭:&ldo;我希望你離應欽遠一些。&rdo;&ldo;什麼?&rdo;程端五覺得好笑,難道她離陸應欽離得還不夠遠?&ldo;我知道,是應欽……&rdo;俞佳佳微微垂頭,&ldo;我知道你也有無奈,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離應欽遠一些,為你自己,為我哥,也為我。我願意出錢,讓你和我哥離開這裡,去倫敦,去巴黎,去蘇黎世……隨便哪裡,只要你想去的地方。&rdo;&ldo;為什麼?&rdo;&ldo;沒有為什麼?&rdo;俞佳佳坦然一笑:&ldo;當然,我願意拿出籌碼來求你。&rdo;俞佳佳抬首與她對視,&ldo;只要你願意離開,我會把冬天也交給你。&rdo;&ldo;……&rdo;程端五沒有去找俞東,此刻她臉上的傷痕若是叫他看見,只會讓兩個人都難堪。好在俞東早已醉的糊塗,已經被人送回家去。程端五沒有打車。她順著來路慢慢的走回去。月影朦朧,兩旁的路燈照亮了腳下,卻點不燃天空。深夜的路上空無一人,只有少數車輛來往,刺眼的車燈一晃而過,程端五幾乎恍惚的走著,一步一步,足跡破碎,路沒有盡頭,程端五也不知疲憊。她走了太久太久,高跟的皮鞋讓她的腳像被架在針尖上,疼的幾乎麻木。可她卻一點都不想停。夜風習習吹拂在她的臉上,身上,她覺得冷,伸手環抱著自己,冰涼的雙手觸著肌膚,還是冷。她隨地坐在馬路邊,倚靠著路旁的小白楊,像個沒有形容的醉鬼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良久,她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被陸應欽打過的半張臉已經腫的很高,讓她覺得眨眼都有些難過。陸應欽的態度還是一丁點都沒有變啊,只要一見到她,臉上立刻凝起寒霜,冰冷蝕骨。程端五從來沒有在他表情裡看到過一丁點的溫暖。程端五從包裡拿出身份證,程端五的身份證被放在一個磨砂質地的塑膠膜裡,她幾乎從不離身,連程洛鳴都沒有注意過。她小心翼翼的拿出身份證,撕下貼在塑膠膜內側的照片,幾乎卑微的捧著那張剛剛被撕下的照片細細打量,摩挲,像個痴傻的瘋子。那是陸應欽的一張登記照,是過去程端五偷偷從陸應欽的學生證上撕下來的,上面還有凹凸不平的鋼印。七年的時間,程端五幾乎從不離身。說她犯/賤也好,幻想也罷,她就是這麼傻,誰也勸服不了。卑微的愛著一個人的心情,就像看著天上的月亮。遙不可及,卻又趨之若鶩。天上的月亮美則美,卻不見得一定要得到。程端五以為,這輩子她算是不會再愛任何人了。七年的時間,她已經愛得精疲力竭,愛的心念成灰。她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陸應欽,所以她傻傻的幻想,未來的某一天,冬天長大了,程端五功成身退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能拿著這張照片對冬天說:&ldo;冬天,這就是你爸爸。&rdo;可惜最後陸應欽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他要走了孩子,卻決計不會要她。這樣的結果,她一直一直都是知道的。從前陸應欽從來不會讓程端五擁有任何屬於他的東西,連照片都吝嗇給她一張。他被迫帶著程端五出去玩,卻從來不和程端五合影,就算被人推到鏡頭裡,他也一定是站在距離程端五最遠的角落。那時候端五的想法是多麼的簡單,只想著來日方長,總有一天陸應欽會接受她的。可惜她最終沒有等到那一天。她至今都不知道是有幸還是不行,僅有那麼一次的親密,她就懷上了冬天。不得不說,命運這個東西真是容不得人抵抗。陸應欽從來不讓程端五擁有屬於他的任何東西,最後卻百密一疏讓她擁有了冬天。她以為,一個孩子算是對愛情最好的紀念吧,卻堪堪忘了,這孩子對陸應欽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羞ru。他是那樣恨她討厭她,她卻不知好歹卑微的擁有著屬於他的東西。七年來,她總愛做噩夢。很古怪的噩夢,夢裡的陸應欽孤立無援,被一群人圍毆,幾乎奄奄一息,他倔強的爬起來,整個身子瑟瑟的抖著,卻還是挺直了脊樑骨。他背對著程端五,不論程端五怎麼呼喚他都不願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