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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端五話音未落，陸應欽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他對她的耐心實在有些不夠，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煩躁。在他這樣明顯的討好她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他竟然這樣失控的勃然動怒。他又恢復往日的兇狠，瞪著程端五，手指堪堪指著她的鼻尖：&ldo;少給我不識好歹！我最討厭女人蹬鼻子上臉！&rdo;陸應欽很生氣，可他卻想破腦袋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氣什麼。他究竟是在氣自己突然腦子抽筋對程端五好，還是氣程端五不識好歹不懂順藤摸瓜的臣服於他？他有些難以置信，因為這兩個結果，明顯都不是他的初衷。他把她禁錮在身邊，不是隻是單純的想要羞ru她麼？他是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ldo;我告訴你程端五！你他媽是我花錢買的！你再對我這種態度試試！&rdo;程端五無心戀戰，她目光還是冷冷的，看了陸應欽一眼，隨即低眉順眼的對他一鞠躬：&ldo;那陸先生您慢用，我先上去了。&rdo;說著，轉身就要離開。&ldo;站住！&rdo;陸應欽氣得倏地站了起來。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注意著她表情的每一分變化，可惜，她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從頭到尾都只有‐‐冷漠。這個女人，是真的對他一丁點感情都沒有了。不似過去，因為他太過冷漠，所以他偶然的一丁點小恩小惠都會讓她記憶良久。此時看著她古井無波的眼神，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窒悶的暗湧襲來。&ldo;程端五，你給我記住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再惹我，我就讓你一無所有！&rdo;程端五對於陸應欽五花八門的警告已經聽得麻木了，她無奈的一笑，回問：&ldo;陸應欽，這些東西我到底在不在乎，你心裡最清楚。既然這麼討厭我，何不放了我？&rdo;陸應欽本能的嗤她：&ldo;我憑什麼？&rdo;&ldo;是，&rdo;程端五點頭：&ldo;你憑什麼？&rdo;她輕輕一笑，娓娓說道：&ldo;我無法限制你的決定，所以你也不能限制我，你做的事，我要怎麼看待，那是我的事，要用什麼態度對你，那也是我的事，你沒有權利干涉。&rdo;她說的平靜而豁然。陸應欽幾乎無法相信這些忤逆的話都是從程端五的口裡說出來的。他緊緊的握著拳頭，啞聲說道：&ldo;程端五，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你的心呢？告訴我，你的心呢？你到底還有沒有心？！&rdo;程端五驀然抬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陸應欽，那一刻彷彿穿越了一切時間，周遭的一切都化作空白，程端五咬了咬唇，問道：&ldo;那你呢？陸應欽，你到底有沒有心呢？&rdo;&ldo;……&rdo;&ldo;那你呢？陸應欽，你到底有沒有心呢？&rdo;程端五的眼神充滿了迷亂，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ldo;如果你有一丁點心，又怎麼能這樣對我？將我的心意踩在腳下，因為我牽連我身邊我所有的人，我錯再大，我爸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把他的基業都改姓？還有俞東，他是你的兄弟啊！&rdo;&ldo;陸應欽，你說，你有心麼？哪怕是一丁點？&rdo;程端五知道自己不該問這樣充分暴露著她軟弱的問題，但是有那麼一刻，彷彿十七歲的程端五復活了，瘋魔的控制著她的意志，讓她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心中潛藏已久的問題。陸應欽有心嗎？她用了很多很多年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冥思而不得，最後她在苦難和血汗中領悟，陸應欽是有心的，只是不在她身上。她知道答案是這樣啊？可是為什麼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親口聽他說一遍，非要心死成灰才罷休？她疲憊，漸漸轉開了視線，微微垂頭看著斜四十五度桌上的那瓶嬌豔馥郁的白玫瑰，唇際不禁有苦澀的笑意泛上。答案如此昭然若揭，她對他所有的執著都是個錯誤，可她偏偏還要犯/賤，反反覆覆驗算這個錯誤答案。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死腦筋的人麼？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努力扯著嘴角微笑，不等陸應欽回答她，就自顧自的說：&ldo;是我失控了，陸先生花了錢，我不該提供這樣的服務。&rdo;自嘲的話她已經說得麻木，殊不知她在自傷的同時也傷到了陸應欽，&ldo;很抱歉陸先生，今天心情實在是調整不過來，如果可以，今天請容我請個假。&rdo;說完，她禮節周全的頷首。轉身想要上樓。此刻，陸應欽存在著的空間都會讓她覺得快要窒息。她無心戀戰，只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