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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可能……不可能……&rdo;珊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呢喃，她突然瘋了一樣抓住醫生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糙一般，&ldo;醫生，求求你了，救救我媽媽……&rdo;醫生見慣這樣的場面，他盡力安撫，&ldo;小姐……請節哀……您進去看最後一眼吧……&rdo;不可能……不可能……珊妮頹然地跪倒在地上，緊緊捂住自己的耳朵，發出像野獸一般的哀鳴，悲慟至極的嘶叫，一聲一聲，讓身邊的醫生護士都不由被這悽慘的喊叫震撼，陷入悲慟的情緒中。明明悲慟得不能自已，眼眶裡卻沒有一滴眼淚，她不敢進去，不敢靠近，不敢相信這一切是不可扭轉的事實，心臟疼痛痙攣，像心口炸開一個血洞，呼嘯著風，這個器官的疼痛連帶五臟六腑都在抽痛，病c黃緩緩從急救室推出來，軲轆軸輪一下一下循著地面轉圈，像電影的長鏡頭，又似一場無聲的黑白電影，演繹著悽慘卓絕的悲劇。c黃上的媽媽被白c黃單矇住，和電視中見過無數次的場景一樣，沒想到現實中真真正正的發生了，白的刺眼的c黃單遮蓋著，裹出一個輪廓，不用觸控，因為媽媽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了，確確實實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活生生的生命隨著那盞&ldo;手術中&rdo;的燈一起熄滅了，最後一絲氣息也停止了，沒了，沒了，媽媽最後的話還沒有說完，她還沒來得及和媽媽告別，一切都還來不及……珊妮不能自已的撲上去，阻住護士的腳步，周圍沒有人阻止她，只當是一個失去至親的悲痛之人不能接受事實的一種發洩方式。但是之於她，這不僅僅是失去至親，是失去了一顆心，一顆相依為命絕不悖離的心，她顫抖的把c黃單揭起來，c黃上的媽媽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頭上的血窟窿已經停止冒血，身體開始降溫，剛剛推進去還不是這個樣子，珊妮心疼的撫了撫媽媽的臉，體會著這珍貴的餘溫，這種觸控是垂死的掙扎，明明知道不可能留住什麼還是不得不去嘗試，因為知道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所以才分外珍惜分外小心。她細心的幫媽媽把亂糟糟的頭髮都整理到耳後，除了有個血窟窿，媽媽還是那麼美麗，美得驚心動魄，無與倫比，&ldo;媽媽，悶死了吧，他們拿c黃單蓋著你呢？你還不反抗啊？&rdo;珊妮笑起來，這一笑笑得悽豔卓絕，陌生人也能看出這一笑背後的悲涼，&ldo;媽媽……快起來吧&rdo;她喉嚨一陣發硬，聲音變得生澀，&ldo;別鬧了……我會怕的……&rdo;&ldo;小姐，節哀吧，你的媽媽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放開吧，讓死者安息……&rdo;年輕的男醫生由衷誠懇的勸慰，一雙大手撫在珊妮背上，想緩解她的悲痛，珊妮動容，緩緩放開手，護士上前把病c黃推走……負責資料備案的護士心有同情，但是工作需要還是不得已把&ldo;死亡證明&rdo;遞給她，輕薄的一張紙，珊妮輕輕的接過來，人死了，就是用這一張紙來證明，任你生前再怎麼榮光，死後原來只要一張紙就能代表你的一切，再怎麼濃墨重彩的人生，到頭來也是這麼輕薄，原來一切都是那麼無力，&ldo;能給我一隻筆嗎？&rdo;珊妮的聲音沙啞，幾乎完全辨不出原本的聲音了，護士遞了一隻筆給她，珊妮接過。顫抖的在姓名一欄裡寫下&ldo;林素心&rdo;三個字，復而有急急劃掉，薄薄得紙張被她施力過度劃出幾道破損的痕跡，她還是毫不在意。這麼多年隱姓埋名還是不能躲過，該來的還是來了，現在不用藏了，不用躲了，她重新寫下&ldo;王婉珍&rdo;那個字，算是完成了媽媽最後的念想，真真正正的做一回自己。人不在的時候才能用自己的名字，這是件多麼淒涼的事？珊妮一筆一劃的往下填，越填越顫抖，年齡，四十八歲，這麼多年都沒有意識到，原來媽媽還這麼年輕，才只有四十八歲而已，四十八的女人該有疼愛自己的丈夫，孝順的孩子，安享晚年，可是媽媽……抬頭看見葉國良還在那裡，沉浸在悲痛中的她無法剋制心中的怨憎，但是為了媽媽能清淨的安息，強壓住自己的憤怒，&ldo;你快點離開，趁我殺了你之前。&rdo;他欲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