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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瞪大了眼睛看著沈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只知它們無處平息。&ldo;沈巡！你瘋了！&rdo;沈巡一腳剎車踩了下去。那輛黑色的自由客與地面摩擦了幾米，最後停在了路邊。他的眼睛始終看著前面，看著遠方，表情那樣凝重。許久許久，他緩緩轉過自己的頭，鄭重其事地對長安說：&ldo;是，我早就瘋了。&rdo;他眼中是深不見底的顏色，認真到讓人覺得害怕的地步：&ldo;她離開我的時候，我就瘋了。&rdo;……關於又加入這段旅程的起因經過，駱十佳和沈巡都沒有向另外兩個人解釋過一句。只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直接上了路。很多事，駱十佳說不明白，沈巡也是。他們之間隔了太多年，太多結，要解的時候都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只能得過且過。駱十佳的車裡一片祥和。韓東是個大老爺們，人雖然挺粗，心倒是挺善良。看出駱十佳沒睡好，主動提出幫她開車，讓她休息。駱十佳曲著腿橫躺在後座，翻了幾次身都沒能睡著，最後索性坐了起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韓東聊起了天。&ldo;你是怎麼認識他的？&rdo;韓東從後視鏡裡看了駱十佳一眼，先是愣了一秒，然後笑了笑。&ldo;沈巡啊？喝酒認識的。&rdo;韓東講起過去，表情很是感慨：&ldo;當時做生意上虧了錢，前妻鬧著要離婚，還和我搶兒子。我窮得每天要躲債，還要躲著法院寄過來的傳票。&rdo;韓東看著駱十佳，突然笑道：&ldo;當時認識駱律師就好了，就不用犯愁了。&rdo;駱十佳笑了笑：&ldo;我也不是萬能的。&rdo;&ldo;那時候就想著，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要是兒子沒了，人生也沒什麼意思了。&rdo;韓東說：&ldo;當時借酒澆愁，喝醉了在夜宵攤兒上撒酒瘋，和人打架，順手就掀了人家的桌。好傢伙，當時那桌做了個塊兒大會打架的哥們，把我收拾得可慘。&rdo;駱十佳抿著唇笑了笑，腦海中想象著那些畫面：&ldo;沈巡？&rdo;&ldo;對。&rdo;韓東笑：&ldo;不打不相識吧。&rdo;&ldo;長這麼大的個子，盡打架了。&rdo;駱十佳說。&ldo;也不全是。&rdo;韓東說：&ldo;不僅打架，還很霸道。明明我被打得比較慘，他們還找我賠錢。後來沈巡到我家裡去，看到我家的情況，看到我兒子。&rdo;&ldo;他幫你去打你前妻了？&rdo;韓東因為駱十佳的腦洞忍俊不禁，趕緊澄清：&ldo;怎麼可能，沈巡從來不打女人。他前頭那個，在外面偷人，他都沒動過手。&rdo;&ldo;是麼？&rdo;駱十佳若有所思。韓東繼續講述著：&ldo;他就借錢給我還債，暫時把車廠經營著。也不是小錢，一口氣就借了六十萬。那時候我倆才認識沒多久，我都給驚著了。&rdo;韓東想起這些事，至今還是覺得挺離奇：&ldo;我問他，&lso;你就不怕我是騙人的&rso;？你猜他怎麼回答？&rdo;駱十佳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尖，淡淡回答：&ldo;一個愛孩子的爸爸，一定不是壞人。&rdo;韓東的回答被駱十佳堵在了嘴裡。他怔了幾秒，最後釋然笑了笑。&ldo;你可真瞭解他，一字都不差。&rdo;關於駱十佳和沈巡的過去，韓東沒有問過一句。他穩穩地開著車，只是想了又想，對駱十佳說：&ldo;駱律師，沈巡是個好人。&rdo;駱十佳抬起頭，自後視鏡中望著他。&ldo;他責任心太強，有什麼事都扛在身上。天塌下來，他也要第一個舉起手去給大家夥兒撐著。&rdo;韓東停頓了幾秒，慢慢說道：&ldo;別傷他，他已經夠不容易了。&rdo;……從西安到青海湖，導航上顯示了1026公里。不眠不休地開車也得開20多個小時，中間自然得休息。早上從西安出發，一路除了上廁所和吃泡麵幾乎沒怎麼停過車，走連霍高速，一路倒是順暢。晚上九點多就到了定西。韓東說他有個朋友在定西，可以讓他們借住一晚。和韓東聊完沒多久駱十佳就累了，竟然就這麼迷迷糊糊睡了一路。下高速的時候，駱十佳看見&ldo;定西&rdo;的標誌，問韓東：&ldo;定西是哪個省的城市？&rdo;&ldo;甘肅。&rdo;韓東大笑：&ldo;聽說你可是政法大學的高材生，你都不知道我卻知道，我突然覺得我還挺能幹。&rdo;&ldo;中國可真大。&rdo;駱十佳感慨。&ldo;那是，要不歌裡怎麼唱呢&lso;五星紅旗，我為你驕傲&rso;。&rdo;韓東說：&ldo;我哥們住體育公園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