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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指望綁架我，然後讓沈巡妥協，把李會計送回來？&rdo;駱十佳覺得她的想法實在有些天方夜談，十足荒謬，李會計現在被警察看守，不是沈巡說放就能放的。沈巡哪有這麼大的能耐？她不敢在說下去，這會危及她自己的安全。女人不再理會駱十佳的問題，又低下頭去。&ldo;長治……為什麼？&rdo;提及長治，駱十佳又是一陣堵心。生死未卜的長治怕是已經凶多吉少，到底是李會計，還是他的妻子？亦或是他們一起？駱十佳專注想著這些事，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才是最危險的。&ldo;他一會兒就會過來。&rdo;女人抬起頭，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ldo;誰會過來？&rdo;駱十佳有些詫異：&ldo;沈巡？&rdo;女人看了駱十佳一眼，嘴唇動了動，正準備說話，就被一聲孩子的呼喚打斷了。&ldo;媽媽……餓……&rdo;孩子有氣無力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似乎是在找媽媽，孩子的聲音忽遠忽近。女人的表情瞬間變了，冰冷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母親的溫柔，眼中的冷漠也變作急切的關心。&ldo;媽媽馬上做飯。&rdo;女人對著院子裡的孩子大聲喊了一聲。她手上的活幹完了，將簸箕拿了起來，再對駱十佳說話的口氣也溫和了很多：&ldo;你老實點，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聽話的話，我不保證。&rdo;這女人力氣大，駱十佳不是她的對手，自然不會強行硬闖。她乖乖坐在地上，手上和後背雖疼，但她沒有鬧也沒有掙扎。李會計的家住的離村子還有距離，呼救根本不可能有人，這房子裡只有兩個孩子，還都是她的兒子。求救？不可能的事。如果沈巡來了，以沈巡的身手，和這麼一個女人，應該沒問題吧？駱十佳這樣想著。女人雙手拿著簸箕，原本準備走出去，剛到門口，她卻又停了下來。&ldo;聽說你是個律師？&rdo;女人問。駱十佳有些吃不准她的意思，想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女人咬了咬嘴唇，眉間微蹙，似乎猶豫了許久，才用有些低啞的聲音低聲問道：&ldo;如果殺人的話，會怎麼判？&rdo;駱十佳盯著她的側臉沒有立刻回答，那女人始終看著旁邊，沒有回過頭來。&ldo;故意殺人，刑法二百三十二條規定，處以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rdo;駱十佳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十分清晰，莊重而嚴肅，彷彿是在法庭上宣讀判決書一樣。駱十佳的話，那女人一字不漏地聽了去，半晌都沒有說話。她攥緊了手上的簸箕，那麼用力，關節處都發白了。駱十佳看得出她很緊繃。許久，她低垂著頭說：&ldo;長治是我殺的，和老李無關。&rdo;&ldo;……&rdo;雖然一直在猜測長治已經遇害了，但這麼猝不及防地被證實，駱十佳還是覺得無法接受。高中的時候，雖然和長治也不算太熟，但總還是記得他鮮活的面孔。每次沈巡送她回家，長治總忍不住在背後起兩句哄。沈巡偶爾去打球了，也會讓長治過來報個信。他真的死了嗎？駱十佳眼眶紅了。他死了，長安怎麼辦？柴真真又該怎麼辦？還有沈巡，礦上的死難者，都該怎麼辦？&ldo;他怎麼死的？&rdo;駱十佳強壓著悲傷問她：&ldo;礦上出事，是不是你們乾的？&rdo;&ldo;我用斧頭把他打死的。&rdo;女人用一種很冷靜的方式描述著長治的死亡。有那麼很短暫的一瞬間，駱十佳看見她眼中閃過了悔恨。可一切都來不及了。不管她如何悔恨，長治都已經死了。&ldo;我打死他的時候，礦上已經出事了。我把他丟進了出事的礦井裡。後來礦井又二次坍塌，他就被埋了。&rdo;女人頓了頓，許久才一字一頓說道：&ldo;我會賠命，但是請你們答應我一件事。&rdo;駱十佳緊皺著眉頭，她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周旋什麼，此時此刻，她心中滿是悲慟和憤怒。&ldo;你憑什麼要求我們答應你？你覺得可能嗎？&rdo;駱十佳胸壑之間全是憤怒，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ldo;你殺了長治！&rdo;&ldo;那筆錢，我們需要那筆錢。&rdo;女人的聲音悲傷而顫抖，語帶哀求：&ldo;我和老大的配型成功了。怎麼也得先救一個，孩子是無辜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請你們看在孩子的份上，把那筆錢給我們。老李這輩子做牛做馬，也一定會把錢還上的。&rdo;錢？為了孩子就可以剝奪他人的生命嗎？駱十佳憤怒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