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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a聽了周盡歡的話，半晌只淡淡回應：&ldo;活著才有安心不安心一說，命要是沒了，再安心又有什麼用？我在這個世界上只有這麼一個親人，我不救他誰救他？&rdo;&ldo;周經理，既然你知道我是什麼情況就不要再來為難我了。宋總那麼有才又有錢，換一份工作一樣風生水起。金字塔頂層的人總是有很多選擇，&rdo;她說著，突然自嘲一笑：&ldo;而金字塔底層的人，連活著都要出賣靈魂。&rdo;……在lda那裡碰了釘子的周盡歡沒想到自己那麼快又會再見到lda。並且還是在姨媽家裡。姨夫是江北醫院腫瘤科的專家，也正是因著高知身份，最初他們才會和宋演家是鄰居。江北醫院的腫瘤科比不上江北腫瘤醫院那麼出名。但江北醫院腫瘤科是整個江北出了名兒的膽大科。有些被判了死刑無處接手的病人，都是江北醫院腫瘤科收治。姨夫是麻辣教授，做事雷厲風行，膽大心細，是江北出了名的專家。周盡歡從小到大經常在姨媽家裡過暑假，對於姨媽家裡時常有人來送禮下跪求人的場面已經很是熟悉，也很會打太極替他們打發。她怎麼也想不到lda會送上門來。周盡歡給lda開門的時候，兩個人都楞了一下。姨夫還沒下班，姨媽在廚房給周盡歡做飯。周盡歡給lda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lda手上大包小包的禮物沒處放也沒人接，表情有點尷尬。廚房抽油煙機的聲音掩蓋了兩人的小聲談話，周盡歡冷靜地看了lda一眼，問她：&ldo;你來是有事？&rdo;&ldo;我來找蘇教授。&rdo;lda小心翼翼地說。&ldo;蘇教授是我姨夫。&rdo;lda沉默了一會兒，&ldo;我爸的手術沒人敢接，都叫我放棄，我想著整個江北，可能也只有蘇教授能救救我爸爸了。&rdo;&ldo;蘇教授是我姨夫。&rdo;周盡歡又重複了一遍。lda苦笑：&ldo;我知道。&rdo;周盡歡舔了舔嘴唇，想了一會兒，一字一頓地說：&ldo;我們來做個交換怎麼樣？我替你說情救你爸爸，你替我去公司說情，救救宋演。&rdo;周盡歡說完這話的時候，內心其實很掙扎。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光明磊落從來不會捉別人短處威脅別人的人。甚至她從前一直鄙視這樣的人，而如今，她也成了這樣的人，在做這樣的事。她不知道這是稱為一種成長，而是一種染黑。餘慧手攥成一團，整張臉都很緊繃。周盡歡看得出來她的掙扎，她屏住呼吸等待餘慧的回應。廚房裡傳來姨媽做飯有條不紊的洗刷聲音，餘慧的聲音壓得很低，若不是周盡歡專注在聽，恐怕都會錯過。&ldo;對不起，我沒法做這個交換。我要是承認了就得負責，不知道會被怎麼處理，我爸爸不能沒有我，沒有人照顧他。&rdo;周盡歡被拒絕了，這結果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她沉默了一會兒，微微笑說：&ldo;沒關係，交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不成仁義在。相信一切都會順利的。&rdo;兩人相對坐了一會兒，姨媽出來了，見餘慧還在，瞪了周盡歡一眼：&ldo;你沒和人家說清楚呢？&rdo;周盡歡舔著臉笑了笑。姨媽直來直去，對餘慧說：&ldo;你請回吧，有什麼事情去醫院找，我們家老蘇在家裡不上班。醫院的事情我們也管不著，像你這樣求的一天來幾個，我們沒辦法就是沒辦法。&rdo;說著，把餘慧拎來的禮物又都塞回餘慧手上，這麼強硬的態度，餘慧也沒辦法，只好拎著東西走了。餘慧走後沒多久姨夫就回家了。姨媽時間趕得剛剛好，飯菜正好上桌。吃飯的時候，姨媽和周盡歡聊得好好的，周盡歡卻心不在焉。她思前想後，還是向姨夫開了口。&ldo;姨夫，今天家裡來了個病人的家屬，是癌症的，想要你接診。她說整個江北只有你能給她爸做手術。&rdo;周盡歡頓了頓又說：&ldo;您能不能幫幫她？&rdo;姨夫見她這麼說，微微笑說：&ldo;是你朋友的爸爸？家裡來過那麼多病人和家屬，倒是沒見你為誰說過話。&rdo;&ldo;不算朋友吧。&rdo;周盡歡說：&ldo;只是覺得人活著都不容易。&rdo;&ldo;這個病人叫什麼？&rdo;姨夫放了筷子，他推了推眼鏡，許久才一本正經和周盡歡說：&ldo;歡歡，醫院是個很嚴肅的地方，作為醫生我們一定不會無緣無故把病人拒之門外，這和我們做醫生的信念有悖。如果是我們拒絕的病人，一定是我們真的救不了的人。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如果救不了，就不能隨便接診給病人絕望的希望。&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