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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盡歡拿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宋演這時候正瞟了一眼過來，一看到周盡歡手機，眉頭皺了起來，問周盡歡：&ldo;手機屏怎麼還是裂的？前天不是說去修嗎？&rdo;&ldo;這不是沒時間修麼？要預約，一問時間要到下週三。&rdo;周盡歡偷偷吐了吐舌頭：&ldo;嘻嘻，其實是準備等著發了獎金買新款，反正也該換了。&rdo;宋演看了一眼周盡歡的手機，螢幕上是她的一張自拍照，大約是生日的時候拍的，一臉都是奶油還能笑得無比開朗。晚上宋演要離開江北之前，又趕著來見了一次周盡歡。周盡歡在加班，一身職業裝，脖子上還掛著工牌，長髮挽成一個利落的髮髻，一臉精明相，倒是有幾分都市白領的樣子了。&ldo;我說我去買胃藥才能出來的，就十五分鐘，你有什麼事趕緊說啊。&rdo;周盡歡一邊看著時間，一邊看著宋演，也不知道宋演是怎麼了這麼趕還要來一次。宋演雙手都背在身後。周盡歡看他覺得很不對勁。&ldo;怎麼了？&rdo;宋演騰出一隻手，在周盡歡額頭上彈了一下。周盡歡捂著額頭，還沒說話呢，宋演另一隻手就伸了過來。他的手上掛著一個包裝袋，袋子上有某手機的品牌logo。周盡歡眼睛瞪了瞪。&ldo;最新款啊，該不會是送我的吧？&rdo;&ldo;不送你，送別人行嗎？&rdo;周盡歡已經笑嘻嘻接過了那紙袋。她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宋演這麼趕著送過來的，這心意已經無價了。&ldo;送別人也行，送客戶、送朋友、送爹媽，反正不能送別的女人。&rdo;宋演見她表情俏皮，眼神更是溫柔了幾分：&ldo;倒是個醋罈子。&rdo;周盡歡喜滋滋把手機拿了出來，白色的機身，大小合適的螢幕，還細心地充上了電。周盡歡剛拿到手上就覺得愛不釋手。&ldo;大土豪。&rdo;周盡歡笑著問宋演：&ldo;怎麼會想到送我手機？&rdo;宋演將周盡歡手上的手機拿了過來，解開螢幕的密碼，四個數字，他們倆在一起的紀念日。周盡歡看到他輸入那四個數字的時候，心頭像有一陣溫柔的風颳過，又好像有一場雨細密下著，又似一場雪無聲降臨，也如一場突如其來的火熊熊燃燒。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十分複雜。宋演的聲音溫柔又平和，他一字一頓地說：&ldo;我不想看到你的照片上有裂紋。&rdo;話音剛落，屏保的圖案就出現在周盡歡眼前。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畢業舞會的一張照片。周盡歡孤單地站在人群裡，像一隻迷了路的鹿，用無辜的眼神張望著遠處。一看到那張照片，周盡歡的眼眶就紅了。&ldo;這是哪找的照片呢？多少年了……&rdo;&ldo;有一次，我們回憶起那場舞會，我回家的時候就去翻照片了。當年別人有發給我一個檔案包，我一直沒有看過。&rdo;周盡歡用手捂了捂眼睛：&ldo;丟臉死了……&rdo;&ldo;你當時是不是在找我？&rdo;宋演問。&ldo;不記得了。&rdo;多半是吧。那場舞會周盡歡記憶並不算多好。她全程幾乎都是用很憂傷的眼神追蹤著宋演的身影。而彼時的宋演對她並沒有什麼興趣。宋演摸了摸周盡歡的臉龐，手指的溫度像一條溫熱的毛巾，讓人覺得蘇軟而放鬆。&ldo;我這輩子都習慣了掌控。我一直覺得我的人生就像一場遊戲一樣，只要我願意，我就可以滿級通關。&rdo;&ldo;後來我愛上了你，我發現，原來我並不是大神，這世界上也有我走不出去的副本。我想了想，走不出去那就不要掙扎了，就在這個副本里走幾千遍吧。&rdo;&ldo;我等了太多年了，實在沒有耐心談太久的戀愛。&rdo;宋演停了停，一字一頓地說：周盡歡，等我回來就嫁給我吧。&rdo;周盡歡沒想到宋演會說這些話，也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眼淚已經先於她的意識流了下來。&ldo;你好狡猾。&rdo;周盡歡哭得稀里嘩啦的：&ldo;太狡猾了……&rdo;&ldo;人生只有短短那麼幾十年，要愛值得愛的人。&rdo;溫柔絮語，言猶在耳。&ldo;……&rdo;宋演出差的第二天，周盡歡就感覺到了寂寞。這感覺真是奇怪，她一個人在這個城市這麼多年了。一個人吃過飯、一個人看過電影、一個人聽過演唱會、一個人去過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