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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盡歡開啟冰箱，最後只找到一袋速凍餃子。老天，宋演那麼挑剔的人，該不會一會兒拍桌就走人了吧？周盡歡硬著頭皮把餃子給煮了，端上桌的時候，她表情有點尷尬：&ldo;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加班，忘了買菜了。&rdo;宋演看了一眼熱騰騰的餃子，只覺得那熱氣此刻是在他心裡的。明明是他從前最鄙夷的超市速凍食品，從周盡歡手上過了，卻覺得好像意義都不一樣了。&ldo;沒關係，本來只是&lso;便飯&rso;。&rdo;宋演這樣安慰周盡歡。周盡歡聽來卻更覺得羞愧了。看著宋演大快朵頤地吃著速凍餃子，大約是有點燙，他額上冒了幾顆汗珠。他邊吃，一邊還看著周盡歡傻笑。周盡歡感覺宋演情緒似乎還算穩定，自然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她循序漸進地開始打聽：&ldo;我們公司，高層是不是每年都有內部互評？&rdo;宋演點了點頭，把口中的餃子嚥下去以後才說：&ldo;每年都有。&rdo;&ldo;那個……&rdo;周盡歡斟酌了一下用詞：&ldo;今年被評為最後一名的，是不是會被調去馬來西亞？&rdo;周盡歡說話的聲音不大，口氣也很溫和，但她一說完，宋演還是變了臉。他有點受傷地看著周盡歡，臉上一絲喜悅的表情也無：&ldo;你是為了這件事請我到家裡來？&rdo;&ldo;不是……&rdo;周盡歡立刻開始辯駁：&ldo;我就隨口問問。&rdo;宋演眼中的火苗漸漸冷卻下去，他直直盯著周盡歡，沉默了一會兒，無情地說道：&ldo;不出意外，霍期這次會墊底，會被調去馬來西亞。&rdo;&ldo;憑什麼？&rdo;周盡歡被宋演篤定的語氣哽到了，也有點負氣了：&ldo;還沒評呢，憑什麼就說他是最後了。&rdo;&ldo;周盡歡，這是遊戲規則。&rdo;周盡歡也斂去了笑容：&ldo;如果是不公平的規則，就應該被打破。&rdo;宋演就這麼面目表情地看著周盡歡，看見她眉頭漸漸緊蹙，許久，他終於覺得原本暖著的心臟漸漸冷了下去。就如同端上來的餃子，那熱氣也就只有一會會兒而已。他沉默許久，最後一字一頓問周盡歡：&ldo;你希望他留下來嗎？&rdo;周盡歡看著宋演，只覺他眼底的受傷讓她有些愧疚和自責。可她還是無法違背自己的意志。她堅定地回答：&ldo;是。&rdo;宋演苦澀一笑，最後只說了一個字：&ldo;好。&rdo;宋演囫圇吃完了剩下的兩顆餃子，最後默默放下了筷子，雖然他什麼都沒有再說，周盡歡卻能感覺到他對情緒那種有意的剋制。作為一個驕傲的男人，這大約已經是他的極限了。&ldo;涼掉的餃子果然沒有熱的好吃。&rdo;宋演笑笑，說完，起身拿了自己的包，&ldo;我還要去公司，先走了&rdo;。看著他頭也不回，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周盡歡一直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她想叫住他，想解釋幾句。腦子裡轉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卻不知自己能說什麼。她一直咬著嘴唇，咬得下唇都疼得發麻了，卻只能不發一言。宋演站在周盡歡家狹窄的玄關處，他停在那裡，沒有回頭，他頭頂是玄關那盞有些昏暗的燈，把他的背影勾勒得越發寂寥。&ldo;我今天要交的只是很普通的評測報告，評測的是幾個熱銷品牌。是徐杏那邊交上來的，你應該也有參與。&rdo;他用低啞的聲音這麼解釋著，周盡歡越聽越覺得哽得慌。宋演還是沒有回頭，周盡歡一直盯著他肩膀的稜角，發現他有微微顫抖一下。他說：&ldo;周盡歡，你想要的，我都會盡力去實現。&rdo;他伸手開啟了周盡歡家的門。周盡歡聽見門鎖發出咔噠的聲音，覺得那聲音像一道意味深長的宣告。潛意識裡有一道聲音提醒著周盡歡，她幾乎脫口而出。&ldo;宋演，我並不需要你為我實現什麼。&rdo;周盡歡覺得自己此刻突然思路明晰起來：&ldo;我並沒有想要利用你去做什麼。&rdo;周盡歡咬了咬下唇，想了想說：&ldo;我承認，我想要從你這裡打聽一點訊息。但我並沒有希望你為我做什麼。我生氣，只是因為我討厭那種規則。這種規則讓人覺得職場很無情，人是利益的群體，我討厭，卻無力改變。&rdo;&ldo;可是宋演，我並不希望你因為我改變原本的決定。&rdo;宋演的手停在把手上，始終沒有動，也沒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