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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著鐵鍬吃力鏟了一鍬，本準備繼續，突然又想起什麼，然後趕緊湊到宋演身邊討價還價：&ldo;不是你我也犯不著來獻這愛心。你找一個女生來做苦力也是你不對。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補償一下我？&rdo;宋演警惕看她一眼：&ldo;我不是說了請你吃麻辣燙。&rdo;&ldo;我不要那個。&rdo;&ldo;那你要什麼？&rdo;周盡歡眼珠子轉了轉，嘿嘿一笑：&ldo;你得請我看電影。&rdo;宋演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說：&ldo;好吧，改天請你看電影。&rdo;&ldo;好嘞。&rdo;宋演一句話，周盡歡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一鍬接一鍬。三人齊心協力，兩噸砂沒多久就篩完了。周盡歡滿頭大汗一臉狼狽，倒是一點都沒有嬌氣的樣子。明明累得要死，卻還是笑靨如花：&ldo;你別忘了，你現在欠我一場電影。&rdo;宋演睨她一眼，還是那麼倨傲的口氣：&ldo;放心，除非世界末日，不然我肯定不會忘。&rdo;後來嘛？世界末日自然是沒有降臨，但宋演卻沒有實踐他的諾言。當年是很傷心的吧？回憶起那些事來，周盡歡還是覺得有點胸悶。畢竟當時還是太年輕，所以受得傷總是記得比較久。有時候看到宋演，周盡歡還是無法自控地穿過時光看見過去那些日子。商場裡永遠明亮得讓人不知白天還是黑夜。這樣才能讓人逛起街花起錢來不知疲累。那條普通的裙子在這樣的光線之下也變得十分順眼。周盡歡忍不住用手觸控了一下。&ldo;周經理，你喜歡這條裙子嗎？&rdo;櫃姐熱情地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對周盡歡說：&ldo;要不要一會兒午飯時間過來試試？&rdo;&ldo;試什麼？&rdo;不等周盡歡說話，一道低沉的男聲幽幽似從地底冒出來。某人總是這樣沒什麼預兆就出現。&ldo;宋……宋……宋總……&rdo;櫃姐被嚇得差點摔過去。她一緊張，也開始結巴起來。對比之下，周盡歡倒是淡定無比。她尋常地回頭，沒什麼意外的看到了那張臉。濃眉，銳目，不愛笑，永遠都不知道他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總秘說的那個今天不會來的人，現在正一臉嚴肅站在她眼前。說好了不來公司去開會的，說話不算話。宋演的罪狀又多了一條。宋演面無表情對櫃姐說：&ldo;去做你該做的事。&rdo;櫃姐得了令一溜兒就去了別的地方。眼睛卻還是盯著宋演和周盡歡這邊。宋演自然也是知道眼下的狀況。他眸光沉沉，也沒說什麼，直接從專櫃走了出去。周盡歡是識時務的人，也小碎步趕緊跟了上去。&ldo;上班時間，你這是幹什麼？&rdo;走出女裝區，宋演才開口問道。周盡歡趕緊狡辯：&ldo;我在巡視。&rdo;&ldo;是嗎？&rdo;宋演輕蔑回頭，眼睛裡滿是洞察：&ldo;我怎麼看你眼睛都停在衣服上呢？&rdo;&ldo;看定價……也是我的……工作……&rdo;&ldo;是嗎？&rdo;宋演輕扯嘴角，淡淡揶揄：&ldo;看衣服的眼光倒是多年都沒有變，還是一樣差。&rdo;周盡歡站在宋演身邊，正在等機會溜鬚拍馬，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一時也愣住了。兩人並肩走著，都沒有再說話。周盡歡跟著宋演進了電梯，按下樓層，電梯上行。不大的鐵皮盒子裡安靜得讓人心悸，周盡歡幾乎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低著頭看著自己制服上的紐扣，都快看成鬥雞眼了。&ldo;記憶這個東西挺有意思的，一層層的。&rdo;宋演突然打破沉默，說道：&ldo;一開始覺得你很陌生，後來越來越感覺到熟悉。&rdo;&ldo;呵呵……&rdo;周盡歡並沒有因為漸漸被他想起而感到榮幸。&ldo;這幾年你變化挺大的，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點我才有點認不得吧。&rdo;周盡歡想了想說：&ldo;上班了……就會化妝打扮……做頭髮……&rdo;&ldo;不，我不是這個意思。&rdo;宋演認真臉：&ldo;我是說你這幾年老得挺快的。&rdo;&ldo;呵呵。&rdo;周盡歡已經漸漸習慣宋演這種嘴賤，不客氣地回敬：&ldo;彼此彼此。&rdo;感謝宋演，總是在周盡歡沉浸在回憶的時候不客氣的一盆冷水潑過來，將她從過去那場不算好的夢裡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