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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於江江都有幾分不甘心的表情,大概是想罵她卻又受了點約束。看著他們走出來,各自開車離開,於江江內心湧起了幾分疑惑。最後從裡面出來的是饒崔二位老人。大概是聽到了於江江和段沉在門口的爭執聲,看到他們兩個在,也沒有一絲意外的表情。二位老人先看了看於江江,又看了看段沉,最後用低沉而疲憊的聲音說:&ldo;你們進來坐坐吧,我們談談。&rdo;&ldo;……&rdo;不用問也不用解釋什麼,於江江已經能清楚地知道這房子裡剛才發生了多可怕的爭吵。直到於江江進去,保姆都沒有整理完,仍在低頭掃著地上的玻璃渣。和段沉一人坐了一個單人沙發,崔婆婆親自給他們倒了茶。坐在沙發裡的饒老看上去很是疲憊,時不時咳嗽兩聲,聲音喑啞。&ldo;對不住你們倆了,總讓你為我們的事忙。&rdo;崔婆婆用濃重的何西方言說著。於江江看著兩位老人這樣子,鼻頭酸酸的,心裡難受得和扭麻花似的。&ldo;您二老身體還好嗎?別老為這事動氣了。&rdo;於江江勸道。聽著於江江這麼說,饒老喉頭都哽咽了。&ldo;我那幾個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滿足了。&rdo;一旁的段沉一直沒有說話,半晌,他說:&ldo;上次我過來,已經勸過他們,可能還是心理上不太能接受,您做了他們幾十年的父親,您應該最能理解。&rdo;饒老深深嘆息了一口氣:&ldo;我何嘗不知道?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rdo;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一旁靜靜不說話的崔婆婆,無限感慨地說:&ldo;五十幾年了,這是我欠她的。&rdo;一旁的崔婆婆因為這句話紅了眼眶:&ldo;城山,五十幾年都過去了,你說我會在乎這麼點東西嗎?&rdo;二老深深對望,同時露出那樣難過的表情。&ldo;五十年的心事,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釋懷,為什麼不能讓我這個半身如入土的人,最後任性一回?&rdo;饒老固執地抬著頭,問著崔婆婆,也問著段沉和於江江。……饒城山是在戰爭中出生的,他的童年是在戰火和硝煙中度過的。他從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他的父親是參過戰的將士,在那樣的年代,他自是沒有機會見他。對童年,他所有的記憶都是跟著母親東躲西藏,為了活命什麼苦什麼累他都受過。全國正式解放後,父親帶著滿身的勳章回來了,同時也少了一隻手,那隻手永遠留在了戰場上。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中期,我們的國家還在恢復生息階段。戰爭讓這片逶迤廣闊的河山傷痕累累,可大家還是樂觀積極地重建著我們的家園。不斷增加的人口打破了社會的平衡,為了緩解就業的壓力,國家開始呼籲畢業生們下鄉勞動。饒城山一直敬佩父親,敬佩他為我們祖國和平所奉獻和犧牲的一切,即使這犧牲中也包含著他。正因為這一份尊敬,他在高中畢業後,聽從了父親的建議,響應了主席的號召,下了鄉,到了何西。何西是個很美麗的地方,世代依山傍水,因為地勢崎嶇,戰爭並沒有太多破壞這裡的平靜和旖旎。何西民風淳樸,村民熱情,對知識青年好奇又尊重,饒城山他們坐著顛簸的大卡車到的時候,受到了當地人很熱情的歡迎。下鄉後的生活變得非常簡單,每天跟著大隊長一起和當地人下田勞動,下工後按每人的勞動量發糧票,在那個糧食物資都很匱乏的時代,饒城山領著不多數量的糧票,在鄉下過著很艱苦的生活。雖然饒城山吃過很多苦,但他終究還是城市裡長大的孩子,種地放牛這些農活他以前從來沒機會見,自然也不會做得多好。因為這些原因,初到何西,適應得並不算好。帶饒城山的大隊長認識饒城山的父親,見饒城山遇到困難,也給與了格外的照顧。當時主要的勞動內容是栽種水稻,大隊長就找了村裡人最耐心也最會做事的姑娘來教饒城山。這個人正是崔冬梅。崔冬梅是土生土長的何西姑娘,年方十六,長得高挑白皙,身子窈窕,一頭烏黑的長髮及腰,每天打著兩根麻花辮,一點都不像農村人,是村裡小夥子趨之若鶩的物件。她家裡三個孩子,兩女一男,她是老大,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因為勤懇聰慧,不論是女紅還是農活她都很拿手。唯一遺憾的是隻讀了小學就因為家庭原因放棄了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