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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麼多年來，陸予第一次跨過擋在他們之間的溝壑和一直以來壓制著他的理智，這麼放肆地任由著自己的心去親近於江江。他用下巴摸索著於江江的頭頂，幾乎夢話一般說著：&ldo;其實我真的覺得好累。在北都的幾年，我從來沒有哪一刻放鬆過自己。我已經分不清我的夢想到底是成功，還是成功之後能走到你身邊。&rdo;他聲音裡充滿哀涼：&ldo;每一次我覺得自己離夢想越近，就覺得離你越遠了。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北都對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了。&rdo;&ldo;陸予……&rdo;陸予扶著於江江的肩膀，用哀求一般的語氣說：&ldo;於江江，我們回江北好不好？&rdo;於江江眼眶有些熱，她正準備說話，一抬頭，不僅看到了陸予有些迷離的表情，更看到了，站在陸予身後不遠處，正意味深長看著他們的，段沉和江一述……&ldo;江江？&rdo;陸予喚了於江江一聲，見於江江沒有反應，順著她的目光往身後看了一眼。看到段沉和一個男人後，漸漸了悟過來。他慢慢放開了於江江，那短暫的一個動作，像電影裡的慢鏡頭，從接觸到分離，好像是漫長的一生。陸予收拾了一下表情，隨即微笑著說：&ldo;你似乎有事要做了，我先走了。&rdo;他頓了頓，說：&ldo;下班我來接你，如果……如果你還要我來的話。&rdo;&ldo;……&rdo;於江江兩難地站在原地，呆怔像個石雕一樣。看著陸予開著車離開，阻止也不是，上前也不是，猶豫間，陸予已經走了。身上似乎還留著陸予的溫度，這讓她很尷尬，只站在原地，遠遠地與段沉對視，在他冷漠而洞察的目光裡，於江江覺得自己像孤身一人被丟棄在非洲寸糙不生泥土龜裂的不毛之地，避無可避，無處可逃。見陸予離開，江一述有點尷尬地走了過來，段沉懶懶地跟在身後，恢復了一貫吊兒郎當的形象。江一述也沒空去關心於江江的處境，只有些歉意地說：&ldo;我剛去了於小姐家，但你不在。正好碰到段先生，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rdo;江一述斟酌了一下，問道：&ldo;我想問下，又青還在你家嗎？&rdo;於江江看了一眼段沉，段沉正看著別處，似是漫不經心。半晌又看了一眼江一述，回答：&ldo;她已經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在書房睡的……&rdo;&ldo;那你知道她去了哪裡嗎？&rdo;江一述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有些難以啟齒，臉上的表情很是尷尬。於江江想著鍾又青留下的紙條，也有幾分沒好氣：&ldo;你和她在一起四年，一千多個日夜，你有那麼長時間去發現她是誰，可是你沒有。你現在來問我，她去了哪裡，你不覺得不合適嗎？&rdo;大約是於江江的嚴厲語氣刺激到了江一述，江一述內疚地低下了頭，&ldo;對不起，於小姐，給你添麻煩了。&rdo;&ldo;你……&rdo;江一述輕出了一口氣，&ldo;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rdo;他頓了頓，說：&ldo;我知道這時候說這個話挺虛偽的，但我直到新聞出來，我才清楚地意識到她和小葵是不一樣的。從來都是不一樣的。&rdo;&ldo;……&rdo;江一述走後，就只剩下於江江和段沉相對佇立。寬敞的街道車馬喧囂，紅塵拂面。段沉看著別處，眼裡古井無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也沒什麼表情。許久，於江江輕吸了一口氣，忍著尷尬，鼓起勇氣問他：&ldo;你去我家……找我嗎？&rdo;&ldo;嗯。&rdo;段沉平靜地回答了一聲。&ldo;有什麼事嗎？&rdo;&ldo;沒事。&rdo;段沉隨意說著：&ldo;昨天你手機關機，以為你生氣了。&rdo;於江江扯了扯嘴角：&ldo;沒生氣，也沒說什麼。&rdo;段沉點頭，終於將視線轉了過來，他笑著，用一臉諷刺的表情看著她，自嘲一般說：&ldo;那是自然，我是誰，說什麼你又怎麼會生氣？&rdo;於江江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她抓了抓自己的手指，&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段沉聳聳肩：&ldo;無所謂。既然沒事，我走了。&rdo;說著，轉著車鑰匙，姿態很無所謂的轉身準備走了。於江江心裡有點堵，一時也有一點生氣，對著段沉的背影說：&ldo;何必陰陽怪氣？這不像你。&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