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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肅北一身疲憊，風塵僕僕，因為顧衍生沒有開燈，葉肅北竟一時也沒注意到客廳坐了一個人。&ldo;回來了？&rdo;顧衍生喃喃的問了一句。葉肅北剛換了鞋子，猛聽到顧衍生的聲音，驚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還是以往深沉而悅耳的聲音回答：&ldo;嗯。&rdo;&ldo;蘇巖和孩子還好麼？&rdo;很奇怪，明明知道他從哪裡回來，顧衍生竟一點都不覺得恨，她只是累了。&ldo;嗯。&rdo;這個答案含糊不清，隱隱有幾分不安。葉肅北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顧衍生的方向，正準備開燈，被顧衍生喝止。&ldo;不要開燈，我現在不想看清你。&rdo;顧衍生倚靠在沙發裡，輕輕的閉上眼睛：&ldo;其實我一點也不希望她們好。&rdo;說的雲淡風輕，彷彿是和她沒有一點關係的人。見葉肅北沒有反應，她又說：&ldo;覺得我很歹毒麼？呵呵。&rdo;她冷笑兩聲：&ldo;葉肅北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不該把我想的太大度太善良。&rdo;&ldo;你看了今天的報紙？葉肅北問。&ldo;你覺得有可能看不見麼？&rdo;顧衍生反問。&ldo;報紙上的報道有多麼失實你該知道的。&rdo;&ldo;不。&rdo;顧衍生反駁：&ldo;我只是覺得他們登的那張我中學的照片很難看。&rdo;葉肅北被她毫不在意的態度噎住。一時也不知說什麼。&ldo;葉肅北，我們離婚吧。&rdo;顧衍生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她還以為是多艱難的一句話。原來也不過和&ldo;你好&rdo;&ldo;再見&rdo;一樣，只是幾個音節組成的而已。這句話在黑暗中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播撒在空氣的每一分子裡。葉肅北沒想到顧衍生會說出這句話。像被急凍一樣全身僵住。面色冷峻的看著顧衍生的方向，良久都沒有移開視線。半晌他還是開了燈。整個客廳驟然亮了起來。顧衍生坐在沙發裡，眼神像是失了焦距一般，空濛的望著窗外。&ldo;衍生。&rdo;葉肅北叫她的名字。她卻彷彿沒有聽見，依舊一動不動。感覺到他正在向她的方向靠近，她最終還是按耐不住：&ldo;葉肅北你別過來，我覺得噁心！&rdo;葉肅北像被電掣一般怔在原地。他忽然收斂了所有柔和的表情。轉瞬間面色變的十分駭人。顧衍生不知不覺打了個寒噤。葉肅北對富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瞭解，只是他從未對她透露出過那樣的神情，她竟不覺有些怯意。&ldo;這些話我就當沒有聽過。現在你馬上去睡覺。&rdo;&ldo;不可能。&rdo;顧衍生不依不饒：&ldo;我是認真的。不可能就這樣算了。&rdo;葉肅北一時也氣心頭，猛的把外套丟在地上，狠絕的丟下一句話，擲地有聲：&ldo;那麼我也認真的告訴你，我不準！&rdo;顧衍生突然就失了控，隨手將手邊的電視遙控器抓起來就砸向他。他本能的一躲。塑膠的遙控器受了強力砸在冰冷的牆壁上瞬間粉碎，落在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碎片落了一地，像顧衍生的心。眼淚猝不及防的盈滿眼眶，急怒攻心讓她全身都顫抖著，她憤怒地轉過頭，瞪著葉肅北，聲音都在絕望的顫抖：&ldo;葉肅北，不管你怎麼想我都要離婚，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rdo;最後一句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來的。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的表情扭曲到變形。萬籟俱寂，所有的塵囂嘈雜在那一刻都消失不見，只有激烈的心跳像空谷的回聲，幽深的找不到來源。突然，葉肅北外套中的手機震了起來。在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劍拔弩張。顧衍生搶先奪過電話，看也沒看就接通了。電話裡立時傳來嚶嚶的哭泣聲，蘇巖的聲音此刻從顧衍生聽來既刺耳又尖銳，像刀尖一樣在她心臟上絞：&ldo;肅北，我求你了，你快過來醫院吧，醫生說馨心快不行了，我一個人很害怕……&rdo;原本顧衍生是氣的想罵人的，可是那一刻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夜風撩起窗紗一陣一陣的拂動，她無聲的走到窗邊，將手機扔出窗外。螢幕還亮著的手機在高樓中一閃而過，最後落到看不見的地方。甚至連落地的聲音都聽不見。顧衍生的心緒終於平靜下來，那些刺耳的聲音，她終於聽不見了。一直站在原處的葉肅北靜靜的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他雙手抱胸，良久才輕啟薄唇：&ldo;顧衍生，我突然發現我已經不認識你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