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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熠微微往後瞟了一眼,蘇漾從他一閃而過的眸光中,看到有溫柔的光一閃而過。兩人以這種親暱的距離接近,都有些彆扭。下一刻,蘇漾就聽見顧熠嘲弄的話語,一如平時的毒舌。&ldo;看著輕,還挺壓秤。&rdo;旁邊的人聽見顧熠的話,俱是掩嘴一笑。女人的體重和年齡像貓的尾巴一樣,是完全不能踩的部分。蘇漾原本還有幾分微妙,都被顧熠的話攪和沒了。她氣急敗壞地敲了敲他的腦袋,沒好氣地啐他:&ldo;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rdo;蘇漾在大家的笑聲中小心翼翼地瞥向曹子崢的方向,只見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們,又心虛地轉開了目光。好像有什麼被他看穿了一樣,一臉尷尬。……大家走在前面,顧熠揹著蘇漾走在最後。顧熠的腳步緩慢而沉穩,跟著眾人一起往回村的方向走著。夜風陣陣,蘇漾抱著顧熠的脖子,手上的速寫本自然地垂著,時不時蹭到顧熠的前胸。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蘇漾能聽見他有節奏的呼吸聲音,每一下都讓她有種奇異的安全感。她安靜地趴在他的背上,前面手電筒的光和月光輝映,微弱的亮讓她看清了顧熠耳朵上擦傷的傷口,隱隱的紅色,是已經乾涸結出的淺淺血痂。從那麼高的地方滾下去,她身上都有多處擦傷,他卻一直用身體護著她,這樣的傷一定也是不少的。但他從摔下去開始,就一直一聲不吭,完全沒有提及自己的傷勢,讓蘇漾都有些忽略了他也受傷了這件事。此情此景,蘇漾心裡一時湧出強烈的自責感。要不是她想搶時間去看涼亭,兩人也不會掉下山坡,這麼想想,她更內疚了。顧熠揹著蘇漾,走得不快,漸漸的,他們和大部隊隔了一些距離。蘇漾見旁邊沒人了,抱緊了顧熠,用細弱蚊蠅的聲音,湊到他耳邊。&ldo;對不起,是我害了你。&rdo;她的手輕觸上顧熠的傷口:&ldo;身上的傷多嗎?&rdo;顧熠大約是沒想到一貫理直氣壯的蘇漾會突然道歉,後背一僵,微怔了一下,半晌,他輕聲回覆:&ldo;沒事。&rdo;&ldo;今天謝謝你。&rdo;和顧熠互懟習慣了,這麼好好說話反而有點不習慣了,蘇漾的語調彆扭極了:&ldo;謝謝你沒有丟下我。&rdo;許久,耳邊突然傳來顧熠的輕笑。夾在在北風中,蘇漾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笑了。&ldo;要是真的想謝,我倒是希望來點實質的。&rdo;顧熠的語調帶著幾分調侃。&ldo;嗯?&rdo;顧熠清了清嗓,一本正經地開始說著胡話。&ldo;以身相許,這個主意不錯。&rdo;蘇漾:&ldo;……又來了,早知道不謝你了。&rdo;&ldo;呵。&rdo;顧熠的一個小玩笑讓兩人之間的氛圍輕鬆了幾分。耳畔有樹與樹互相碰蹭發出的沙沙聲音,蘇漾想了想,說道:&ldo;我曾聽說過一句話,中年男人突然墜入愛河,就像老房子著了火。我覺得這話和你挺像的。&rdo;顧熠的聲音冷了冷:&ldo;中年男人……&rdo;&ldo;不要在意細節。&rdo;蘇漾換了一隻手拿速寫本,思忖了片刻,問顧熠:&ldo;被拒絕了,為什麼不放棄?&rdo;顧熠聽到蘇漾的問題,倒是沒有什麼不自在的表現,只是淡定地回問:&ldo;那你呢?為什麼一直拒絕我?&rdo;&ldo;你那種死纏爛打的方式,完全0分好嗎?哪有女孩會答應啊?&rdo;顧熠想想近來兩人奇怪的相處,也忍不住笑了笑。許久,蘇漾聽見他溫柔而篤定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著:&ldo;0分上升空間大,努力努力,就能滿分了。&rdo;好像平靜的湖面被人投入一顆石頭,蘇漾感覺到自己心頭陣陣漣漪。那種輕撓蘇麻的奇怪感覺,讓蘇漾有些忍不住皺了皺眉。她緊咬著下唇,半晌,只是以平時的語氣說著:&ldo;及格都難,就別想滿分了,不切實際。&rdo;&ldo;……&rdo;蘇漾的腳扭了以後,在山村裡生活,還是挺多不方便。山裡沒有自來水,都是靠從山澗和村中唯一的井中取水。雖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現在同在山村,蘇漾的狀況倒是得到了眾人的幫助,有人給她順便帶個飯,有人幫著扶一下,讓她能進出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