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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靈瞳突然笑了,&ldo;我要去香港。&rdo;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又幹又啞,像鐵棒在沙紙上磨過。屋子裡突然靜得連喘氣聲都非常清晰。&ldo;瞳瞳,你哪能坐飛機?&rdo;譚珍哭出聲來。&ldo;我可以打鎮靜劑,一覺睡到香港。&rdo;&ldo;遲靈瞳,&rdo;蕭子桓突然衝了過來,揪住她的左臂,&ldo;你醒醒吧,他都下葬一週了,你要去香港看他的墓碑嗎?&rdo;一週了?她詢問地看向譚珍。譚珍哽咽地點頭。裴迪聲說四天後回來,她沒等到,現在又延遲了一週。在這一週裡,她節約了麻醉劑做好了接臂手術,所有關心她的人全擁在她的周圍。時光如流水,真是不假,已是新一年的開始了。孔雀講過,這一年是寡婦年,不宜嫁娶,要規規矩矩地守好自已的心。裴迪聲真的真的不在這個人世了,連影子都深埋在地下。意識從腳底泛上,她醒了。關於裴迪聲的訊息並不多,君牧遠又來過一次,把裴迪聲公寓的鑰匙送給她,裴家的人請她幫著處理裡面的東西。他不是個多話的人,站一會就走。她考慮了一夜,讓譚珍和遲銘之各自回去,等把這邊的工作交接好,她想回濱江。因為濱江有憩園,那是迪聲留給她的最後一絲痕跡。譚珍和遲銘之無奈地走了,跟著,遲靈瞳出了院。斷了次手臂,她瘦了許多,下巴尖尖的,唯有眼眸一如往昔的清明。手臂還在康復中,行李只能麻煩顏小尉和陳晨收拾、打包,然後再快遞到濱江。快遞公司的人服務態度真好,一通電話,不到十分鐘就到了公寓取包裹。&ldo;這麼巧,嘿嘿,我正要往你家送快遞。&rdo;快遞員是個半大小子,臉上茸毛很重。&ldo;我這一陣沒上網買東西呀!&rdo;顏小尉是個網購狂,她疑惑地問,&ldo;是不是地址弄錯了?&rdo;快遞員擰擰眉,從身後像只麻包的背袋裡掏出一隻盒子狀的包裹,&ldo;地址沒錯,遲靈瞳不住這兒?&rdo;遲靈瞳抱著那隻大眼睛的娃娃站在房間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訝然地抬起頭。包裹是從香港過來的,寄件人姓名赫然寫著&ldo;frank&rdo;,開啟一看,裡面是兩塊手錶。一塊是他說已變成他身體一部分的卡地亞坦克腕錶,一塊是隻純銀的女式連結串列,古色古香的外殼,上面裝飾著暗花的古埃及紋路,裡面特意放了張照片,是他唯一一次留宿在她公寓時的。可能是他早晨用手機自拍的,他笑得很甜蜜,她還在夢中,窩在他頸處,像只憨憨的貓咪。&ldo;靈瞳,現在我的從前和將來都給你了,公平交換,你以後的分分秒秒也就是我的了。ps:你若敢不從,我有與你同c黃共枕的證據。&rdo;她閉上眼睛,毛姆說,知道過去就夠慘了,再知道將來簡直不可忍受。她不要過去,她不要將來,她只要迪聲回來的現在。明知她現在在樂靜芬眼中是顆ròu中刺,她到公司清理自己的東西時,陳晨仍堅持陪在她身邊。其實哪有什麼東西,把電腦裡的私人文件清清,還有幾支筆,常看的幾本工具書。她是懂禮貌的姑娘,一個一個辦公室地道別。同事們投向她的眼神有憐憫有鄙視,她都回以溫婉的微笑。最後她來到了樂靜芬的辦公室。樂靜芬正在批閱公文,看到她,神情僵冷。她笑笑:&ldo;樂董,我走了,謝謝你這三年對我的照顧。愛上誰是老天的安排,並非隨我們的意願所為。我理解你的顧慮,但別輕易放棄聽海閣專案。&rdo;她朝樂靜芬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她又挑了一日,去蕭家做客。坐在庭院裡曬太陽,和蕭媽媽東扯西扯。好奇怪,她居然和蕭媽媽有共同語言。如果可以,她也願記憶停留在某一個時刻,她的世界裡只有一個人,乾乾淨淨、簡簡單單。等所有的雜事都忙完了,她最後來到裴迪聲的公寓。她是一個人來的。門開啟,屋子裡有點凌亂,座機的話筒還懸在空中。他回香港時,是從醫院走的,在那之前,是她離家出走,他急匆匆地跑出了公寓。她想象得出他緊張的樣子:俊眉蹙著,薄唇緊抿,目光深沉得像一灣海,身子挺得筆直。他也曾為她這般患得患失,這也是一種幸福,她笑了。屋中的每一件傢俱,她用左手緩緩地摸過。每一件衣服,她用左手細細地疊起。每一本書,每一支筆,她用左手裝進盒中。遲靈瞳回濱江已是臘月底了,春運高峰,長途車站裡擠滿了人,一票難求,但她卻買到了兩張票。蕭子桓想開車送她,她沒肯,美食府這兩天不只是數錢數到手軟,連腳也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