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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縷微笑,&ldo;你亂說什麼,我是來玩,不是來削髮出家的。&rdo;&ldo;那就好,那就好。不對,你咋這麼自私呢,出去玩,為什麼不喊上我?&rdo;鍾藎沉默著。&ldo;你哪都不準動,我現在就過去,等著哦!&rdo;也不等鍾藎回應,花蓓就掛了電話。這就是花蓓作風,不給對方拒絕的餘地,風風火火。抬腿邁過油漆駁落、中間已經被無數次的腳踏磨得發光的露出木頭本色的門檻,慈祥而又威嚴的釋伽牟尼佛高高在上。一個導遊正在講解和雞鳴詩有關的傳說,遊客們聽得津津有味。鍾藎繞過他們,雙手合掌,欠了欠身,經過一道迴廊,她去了韋馱殿。韋馱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將軍、英氣逼人。傳說中,曇花是花神,他是每天護理她的園丁。兩人相愛了,這下惹惱了玉帝。玉帝懲罰花神一年只能開一次花,美也只一瞬。園丁則被送去出家,侍佛修心,徹忘前緣。很多很多年之後,這位已更名為&ldo;韋馱&rdo;的園丁果然忘記了花神,只一心向佛。而花神總是選擇每年韋馱下山來採集朝露的時候,來完成這一年的綻放。一年的精氣神,曇花自然開得格外美豔,但是韋馱始終沒有記起她。也許情愛流過,終會留痕。只是記起又能如何?記起,不如記不起吧!佛終是比凡人滲透得清。出了韋馱殿,來到觀音廟,看到有人在上香,鍾藎嫌煙味嗆人,她拐彎向東。花蓓是游擊隊員,來得真快。在胭脂井那兒,兩人遇上了。&ldo;我cao他奶奶的,cao他八輩子祖宗,讓他走路給車撞死,下雨天給雷劈死,講話被口水噎死。說我和有夫之掃拉拉扯扯還差不多,怎麼能往你身上潑髒水?你是個笨蛋,是個傻瓜,為了一個男人輕飄飄的一句&lso;我愛你&rso;,一等就是三年,要是有那樣的悟性,至於現在還單身著?&rdo;花蓓揮舞著手臂,激動得口水直濺。鍾藎啼笑皆非,不是這是誇還是貶,&ldo;喂,佛門淨土,不準罵人。&rdo;花蓓冷笑,指著胭脂井說道:&ldo;淨什麼淨,這井是陳後主與張麗華和孔妃嬪的藏身之所,不幸,卻被隋軍發現。那個陳後主,荒淫無度,視臣民為糙芥。所以這進又叫ru井。我在這吼,就是讓菩薩聽見,不要整日在這逍遙閒蕩,要懲惡揚善。&rdo;鍾藎嘆氣,推了她去茶室喝茶澆火。山泉泡就的茶,聞著就沁人心脾。花蓓連著喝了兩杯,情緒漸漸平息了,一張杏眼骨碌碌轉個不停,&ldo;幹嗎跑這裡來?&rdo;鍾藎笑道:&ldo;不是都說過了嗎,來這遊玩。&rdo;&ldo;你不是一個曠工的人。&rdo;花蓓低下頭,有些羞愧地笑了笑,&ldo;我該早點給你打電話,只是需要點膽量。謠言止於智者,真正瞭解你的人,不會相信那些的。報社的稿子我也壓了,網上的東西過兩天就沒人看了。你別怕。呵----友情和愛情一樣,都要經歷風雨,只會變得更堅韌。我真是小雞肚腸,都覺得不配做你朋友。&rdo;鍾藎握住她的手,閉了閉眼,&ldo;什麼都不要說,我們喝茶。&rdo;&ldo;你沒吃飯吧!&rdo;花蓓從包包裡拿出一個紙袋,裡面裝著幾個麵包,&ldo;這是素食,不犯清規。&rdo;鍾藎這才覺得餓了,也沒推辭。但她只勉強吃了一隻,然後就再也吃不下。花蓓背過臉,暗暗嘆氣。喝完茶,兩人又去逛了藏經樓和唸佛堂。藥師佛塔,不對遊人開放,兩人就在塔下面轉了轉。花蓓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她嫌寺廟太肅穆,太拘束,但看鐘藎興致高的樣,她就按下性子陪著。多年的朋友,她是懂鍾藎的。越是不開心的時候,話越少。玩到四點多,鍾藎說我們走吧,花蓓緩緩吐了口氣。山林暮色早,樹木早早蔽住了日光,迴廊之間已經有點暗了。遊人都已離開,一個年輕的女尼在打掃院落,樹梢間,小鳥吱吱喳喳地叫著。下臺階時,鍾藎不住回望,惹得花蓓更是緊張,連忙扯著她往下跑。走到山門的時候,鍾藎發現和她同過車的啞巴站在一個小賣部前。啞巴周身都被樹蔭遮著,不經意看,真不會發現。鍾藎卻一眼就看到了。她停下腳步,&ldo;花蓓,你先去車上等我。&rdo;花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ldo;是認識的人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