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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應了常昊的話,犯了這麼低階而又幼稚的錯誤,以後她該怎麼在司法界立足呢?窩到同事們都快下班了,她才懶懶地回辦公室。一屋子的煙味,牧濤竟然還在。&ldo;把東西收收,我們一塊去吃飯。&rdo;牧濤把手中的香菸摁滅,開啟窗戶。&ldo;不用了,牧科,胡老師還在家等你呢,我沒事。&rdo;鍾藎低著個頭,沒勇氣與牧濤對視。&ldo;想不想聽聽我第一次做公訴人的糗事?&rdo;&ldo;呃?&rdo;&ldo;想聽就動作快點。今晚我不開車,我們每人允許喝一點點酒。看,老婆查崗了。&rdo;牧濤拿起叫得正歡的手機輕笑搖頭。&ldo;是的,還在辦公室。得加班,這件案子領導催得很急。我&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大概十二點前能到家。你和女兒先吃吧!&rdo;鍾藎不敢相信地把眼瞪得溜圓,牧濤在說謊,而且說得這麼嫻熟、自如,聽著就像真的似的。牧濤收了線,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笑道:&ldo;男人撒謊,不一定是做見不得光的事,有時就是圖個耳根清靜。老公晚歸守則:如需晚歸則先想好理由;若無理由則想好藉口;若無藉口時,索性更晚一點回家。呵,總結得不錯吧!&rdo;33,心靈之影(下)吃得愉快,喝得自在,又能沒有距離感的聊天,就是吃火鍋了。這家叫做&ldo;戰鍋策&rdo;的火鍋店不同於那種路邊攤,一幫子人圍在桌邊,中間擱一大火鍋,誰的筷子都在湯裡涮來涮去,看著很熱鬧,其實不衛生。牧濤和鍾藎一人一個小底鍋,固體酒精在下面燃放出藍色純淨的火苗,一碟一碟乾淨整齊顏色各異的菜擱在中間,幾式作料和小菜擺在餐廳燈光最明亮的地方,各人自選。服務生問牧濤喝什麼,牧濤也沒問鍾藎,來幾瓶青島啤酒吧!鍾藎玩著碗裡的漏勺。她想點酸梅湯但她沒有開口。她不能沾酒的,吃個醉蟹都會醉,但願今晚她能挺住。底鍋開始沸騰,不斷有白霧般的熱氣從兩人眼前聚起又散去。牧濤夾了幾塊子排放進鍾藎的鍋中,給兩人都倒上啤酒。他端起酒,看著裡面泛起的小氣泡,說道:&ldo;戚博遠這件案子,我也有責任,我把它想簡單了。最多以為戚博遠殺妻情有可原,從來都沒想到他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別自責了,就是我做公訴人,也一樣輸。律師界都說常昊有雙鬼眼,能看到我們都看不到的東西,輸給他不丟人。&rdo;鍾藎老老實實地搖頭:&ldo;有幾次,我感覺到戚博遠像頭腦發熱,在說胡話。跡象很明顯,我都忽視了。&rdo;牧濤笑了笑,&ldo;你這是小錯嘍!我第一次做公訴人,那才是致命的打擊。有一個推銷吸塵器的中午把人家的門敲開,這戶人家孩子身體不好,正在午休。戶主來火了,罵了推銷員幾句。推銷員也不示弱,結果兩人打起來了。後來有人拉架,也就散了。晚上推銷員突然發高熱,說肚子疼,沒過兩天人,死了。我們都認為這是一起很平常的失手打死人的鬥毆案。戶主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一年後,突然有人說看見那個死去的推銷員在另一個城市向人家推銷吸塵器。我們趕過去,真的是他。&rdo;啊!鍾藎差點咬到舌頭,&ldo;怎麼回事?&rdo;牧濤仰起頭,一口喝淨杯中的啤酒,&ldo;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推銷員是個雙胞胎,他是哥哥,死去的是弟弟。弟弟本來就得了癌症,已經沒幾天可活了。推銷員回家後,越想越氣,他把弟弟的臉也打得鼻青臉腫,又朝肚子狠狠踢了幾腳。然後他以弟弟的身份,去了另一個城市。法醫就驗了外傷。我根據目擊者的敘說,法醫的驗屍報告,就臆斷了案子。後來,法醫停職兩年,調去後勤處秒水錶。我被調去邊遠地區的縣檢察院做書記員。有時候,我們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聽到的包括精密儀器檢測下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真相,需要我們用心去發掘。今天,我們又多學了一門知識,雖然有挫敗感,但也有收穫。來,慶祝一下。&rdo;鍾藎臉皺成一團,痛苦地嚥下一口啤酒。牧濤怎樣從縣檢察院回到省中院,這段奮鬥史,他沒有提,但鍾藎相信,那肯定也不是一頁兩頁。所謂經驗,都是用慘痛的代價換來的。&ldo;心情有沒好點?&rdo;牧濤把蝦丸切好,與鍾藎一人一半。&ldo;其實也不是特別壞,我只是想不通,戚博遠的妻子明知道刺激了戚博遠會很危險,她為什麼還要鋌而走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