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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哥真的好會享受。&rdo;藍夢姍不由地讚道。賀東一笑，&ldo;公子有享受的權利，小姐換上這雙軟鞋，冬夜看書時腳不冷。&rdo;賀東從大門邊的一個櫃子裡取出一雙藍色的鋪著厚厚羊毛沒有跟的軟底鞋遞給藍夢姍。藍夢珊長睫撲閃撲閃著，&ldo;這個好別緻。&rdo;&ldo;是夫人發明的，她心疼公子一看起書來不沒完沒了。小姐，這是外書房，上面還有幾間，裡面的書比這屋的還珍貴，裡面有間臥房，我一會給小姐換下被褥，公子以前有時會睡在這裡。&rdo;賀東撓了下頭，有些不安地瞄了下藍夢姍，&ldo;書閣沒有丫鬟，都是男僕，有些地方侍候不當，小姐見諒。&rdo;&ldo;沒關係的，我在道觀時，自己的事大部分都可以處理。你去忙，不要管我。&rdo;藍夢姍的心思早被那些書吸引住了，她貼著書架，目不轉睛地瀏覽著。賀東見她入了神，自己帶上門，走了。藍夢姍花了一個時辰，把這屋子裡的書大致瞭解了下種類，有許多是她以前夢寐以求的，她忍不住雀躍著，可以預見呆在書閣的日子會有多充實。幸好她來了，不然就錯過了這麼美麗的事。她微笑地回到桌邊，想起答應賀文軒畫瓷器上的風景。雖說是第一次進書樓，可能因為賀文軒的一句，要她把這裡當安，她一點也沒覺著生疏感。其實，她在心裡面已經偷偷喜歡上了這裡。誰說，讀書與環境無關，不然孟母幹嘛三遷。在好的環境裡，人不被溫飽所困擾，才能更有精力、更有心情鑽研學問。所以大哥才能贏得&ldo;天下第一才子&rdo;的美名。賀大哥，賀大哥，她輕柔地念叨著，覺得滿心暖意融融。把書案收拾了下，展開畫紙，開始磨墨，然後從筆架上挑出筆，蘸滿黑，就著宣紙，輕描淡繪，不一會，近水遠山就躍然於紙上。已經很久沒有畫畫了，只有一刻的僵硬，很快，她就揮毫自如了。她畫得非常專心，賀東送被褥進來時，她沒有抬頭，賀西端茶送點心時，她沒有吱聲，當另一個人推開門進來，走到她的身後，站了許久，她也沒發覺。&ldo;這裡，是不是著墨稍濃一點，可以更顯出山巒的立體感。&rdo;後面的人伸出手，指著畫紙說道。她訝然地回頭，清眸燦亮，&ldo;賀大哥……&rdo;&ldo;別動。&rdo;賀文軒越過她的肩，把她的手臂挪離畫紙，一大滴墨落在了桌案上。&ldo;差一點就毀了這幅好畫。&rdo;他拿過布巾，把黑擦去。&ldo;誰叫你進來也不出聲，害我忘形。&rdo;藍夢姍不自覺的嬌嗔口吻，讓純情無比的賀文軒愣了幾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ldo;我……有咳嗽的，是你太入神了。&rdo;兩人離得這麼近，無可避免地嗅到彼此的氣息。&ldo;姍姍，你畫的畫和下的棋一樣的好。&rdo;他打岔道，掩飾著自己的心動如水。藍夢姍把畫捧起，嘟著嘴，輕輕地吹乾墨汁，&ldo;其實我的山水畫很一般，我擅長的是人物畫。&rdo;&ldo;人物畫可比山水畫來得複雜，人的五官、輪廓、表情非常不好把握，和你相反，我幾乎不敢碰人物畫。&rdo;賀文軒毫不在意地大暴其短。&ldo;道觀的日子清靜、無趣，道姑們最愛我給她們畫畫，畫她們穿上俗衣裙的樣子。但是……人物畫不能畫太多，你長長久久地總盯著一個人看，會不知不覺地喜歡上那個人的。&rdo;這是祖母說的。祖母參觀瓷窯，見到祖父，然後為他作畫，最終兩人相愛，不顧法規，上演了一出逃亡記。賀文軒深究地看了她半天，帶有某種微妙企圖，試探地說道：&ldo;從沒有人給我畫過像，你若有空，可以給我畫一幅嗎？&rdo;&ldo;給賀大哥畫呀？&rdo;藍夢姍自從得知家人平安之後，整個人又恢復了從前的俏皮、可愛，&ldo;有什麼誘人的酬勞嗎？&rdo;她歪著頭，把吹乾的畫紙細細地卷好，隨意地放在一邊。賀文軒想了一會，&ldo;你等下。&rdo;他走進內室，從裡面拿出一柄寶劍。&ldo;這個行嗎？&rdo;藍夢姍放緩了呼吸，她顫微微地接過寶劍，&ldo;賀大哥怎會有這個？&rdo;那日，在秋陽下，假小子般的二姐手握寶劍，第一次像個小女子般失魂落魄，告訴她，遇到一個山賊，劫了二姐的貨，也似乎劫了二姐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