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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本官還能走。&rdo;賀文軒衝眾人禮貌頷首，表情冷峻地跨進宮門。沒走幾步，他的父親賀丞相迎面過來，一把扶住他的肩膀，&ldo;怎麼這麼不小心？&rdo;&ldo;小意外唄，不要太緊張。&rdo;賀文軒不著痕跡地抽出胳膊，多年以前，就不習慣與父親這樣的肢體接觸。賀丞相皺皺眉，陪著他往議政殿方向走去，不時，瞟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ldo;昨天你孃親歡喜得大半夜都在說個不停，是不是書閣裡住了一位姑娘？她聽書閣的門館說的。&rdo;賀丞相生怕兒子拉臉，特意加了註明。賀文軒俊容抽搐了下，&ldo;爹爹，這是在宮中，那些事回去再說。&rdo;賀丞相陡地瞪大了眼，&ldo;真有那事？&rdo;蒼天啊，他兒子開竅了，不會潔癖如謫仙，也可以像個正常的男子了？&ldo;爹，皇上在等呢，我先走一步。&rdo;賀文軒一拐一拐地，匆匆向前。賀丞相立在身後，先是震然，爾後咧開嘴，旁若無人地直樂，眼中浮現出孫兒繞膝嬉戲的場景。賀文軒剛到議政殿前，門從內就開啟了。議政殿的殿門上張燈結綵，四處佈置了盆景和鮮花，也是一幅等待新春的喜慶氣。皇帝剛剛接見了禮部尚書，正端著一茶碗，細細地品著。賀文軒進來，勉強躬身，皇帝忙擋住，差太監快快擺上一把椅子，讓他坐下說話。&ldo;好了，那些繁文縟節都免了。朕真是不明白，你騎個馬都能摔成這樣？&rdo;&ldo;皇上，你真的認為我是從馬上摔下來的嗎？&rdo;賀文軒抬起頭來。皇上稍稍訝異地抬了下眼，又捧起了茶碗，慢悠悠地嘆了口氣，&ldo;看來，他倒是想的挺長遠的。&rdo;&ldo;不長遠，怎麼能做大事？&rdo;賀文軒黯然地眨了眨眼，黑眸了溢滿了可惜。&ldo;朕知曉了，文軒這個委屈，朕很快就會討回來的。朕準備……&rdo;&ldo;皇上，&rdo;賀文軒勇敢地打斷了皇帝的話，&ldo;可不可以先容我把事情稟報完，然後皇上再下結論？&rdo;皇帝一震，雖然有點不悅，但他就是欣賞賀文軒這股子狂放不羈。&ldo;皇上，臣前些日子出了趟京，替皇上去見了位從未謀面的故人。&rdo;賀文軒慢慢地開了口。皇帝擱下茶碗，放慢了呼吸，儀容緊繃得嚇人，眼不自覺眯起。&ldo;皇上心裡面一定是在恨我的膽大妄為，其實我是為了皇上才如此放肆的。皇上，可記得三國時期，曹丞相的長子曹丕登基為帝時，擔憂才高八斗的兄弟曹植欲奪皇位，命他七步之內寫出一首詩，不然就斬首。子建公沒有走到七步便脫口吟出：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聞之動容，心懷不忍，放子建公出京。皇上，子建公乃一世俊傑，深受天下人的擁戴，威望不在曹丕之下。他都能如此。皇上的英明才能遠遠勝過他，又何必在意一個目不識丁、娶了位村姑，膝下只有三位女兒的瓷商呢？&rdo;皇帝愕然，表情多出一抹複雜的沉思。&ldo;我和他聊過，他非常滿意現在的生活，守著妻子，盼望著女兒們能嫁得好夫婿，然後在瓷藝上發揚光大。西京城對於他來講，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所謂的寶藏，他一點都不知曉，他不願打擾別人，也不想別人打擾他們。皇上，蕭王妃已仙逝，所有的事都埋於塵埃之中。他說他的父親姓秦，後來改成了藍。穩固江山是很重要，皇上，血脈親情不更應珍惜嗎？&rdo;&ldo;文軒，你心裡面是不是在想朕很冷酷也很殘忍？&rdo;皇帝陰寒著瞪著賀文軒。賀文軒神情自若地搖頭，&ldo;不，我懂皇上的心。皇上不是擔心他會如何，而是擔心有心人利用他，來做出叛國之事？皇上擔心太子本性純善，鬥不過那些人，所以想替太子把所有的後患都除乾淨。&rdo;&ldo;唉，&rdo;皇帝閉上眼，沉默片刻，&ldo;朕若生得文軒這樣的兒子，該如何欣慰呀！朕這九五之尊之位，是踩著眾位同胞兄弟的屍體上，一步步走來的。朕是吸收了列朝列代的教訓，要想國泰民安，就必須要朝廷同心、步調一致。朕知他是鄉野粗人，不必在意，可朕不得不去在意呀！&rdo;&ldo;皇上，你事事替太子把路鋪好了，那麼請問皇上，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為君，他也有太子，他若無能為他的太子鋪路，他的太子遇到有心人生事，皇上你該怎麼辦呢？&rdo;在天上乾瞪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