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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需要這些。可是好怪,這做作的禮貌竟然持續到她出院。每天清晨,她一睜開眼,小護士就笑著向她揮著一束瑪格麗特,潔白的花朵在陽光下散發出縷縷的幽香。&ldo;大陸妹,你在學院是不是有人追?&rdo;她沒有名字,別人不是喊大陸生,就是大陸妹。容妍淡笑,確是有人追,是追著罵、追著打吧!&ldo;好羨慕哦,這麼用心,一天一束,我跟你講,這花可是從國外空運來臺的,很貴。&rdo;十九年來,容妍連男的朋友都沒有過,從來也沒收過任何花束。這神秘的人一天一束昂貴的鮮花,她想好奇一點都沒有那樣的心情。她太清醒了,因為這花是出現在她住院之後。那說明,這花只可能是陸浩那樣的貴公子的道歉方式。其實沒有必要的,她不生氣,也不怨恨,也不哭,也不感動。她會默默地在日曆上圈起四年所有的歲月,過一日劃去一日,回家的日子就近了一日。遇見的人,發生的事,都會終成過去的。&ldo;趙伯,她今日怎樣?&rdo;遠在日本,幸好不必倒時差,冠世傑一天一個越洋電話。&ldo;今日拆石膏,心理醫生也對她進行了治療,這幾夜都沒再做惡夢,算是恢復得不錯。明天,她要出院了。&rdo;&ldo;精神還好嗎?&rdo;&ldo;很文靜的女生,話很少。&rdo;&ldo;唉!&rdo;冠世傑嘆了口氣,擱了電話。趙醫生訝異地看看話筒,重禮節的世傑忘了和他說再見?八,宛若空氣大陸生從商學院消失一個月了,金男銀女們有點不習慣。大陸生不在,生活好象也沒有什麼不同,反而有點失落。記得一個人,並不全是因為牽掛,有時也會是因為別的。大陸生消失的原因,他們彼此心照不宣,但不免也有些微微的內疚。這次的惡整好象有些過了,本意只是嚇嚇她,沒想到卻把她送進了醫院。一群人欺負一個沒有還手能力的人,勝利了也沒任何成就感。想到那張一直緊繃著的蒼白小臉,沒有人心情是愉快的。一節大課剛下,大家靜靜地坐著,木然地把書從前翻到後,一遍又一遍,沒有人先離開。陸浩兩手cha在褲袋裡,斜斜地倚在窗前,有抽菸的衝動。路曉站在門前,輕輕叩了叩門。所有的人都抬起了頭,路曉臉上很嚴肅,抿了抿嘴,走到講臺前。&ldo;我知道大家後面還有別的課,我只佔用大家一點時間。&rdo;她好象思索了很久,才繼續說,&ldo;容妍今天下午出院,明天開始復課。在這個社會上,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職責和義務。對於你們來講,學好自已的專業,就是最大的職責。別的,等你們踏上社會,再發揮吧!容妍,她本來是北京大學文學院的學生,來這裡,沒的選擇的。我們臺大也有幾位在北京讀書,說不定就是你們的高中同學,設身處地,如果他們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你會如何想?遊戲結束吧!不要特別熱情,也不刻意輕視,處之淡然,如果覺得這樣還很難,就宛若空氣吧!&rdo;路曉的聲音不大,但下面的人全聽見了。宛若空氣?人離開空氣,不能生存。但空氣是透明的,ròu眼看不見,導師的意思是視若無物嗎?陸浩對著天花板,長長嘆了口氣。大陸生,明明已改變了他的生活,如何能宛若空氣?一點在意,多點恨,十分煩躁。這一個月,他常常在大陸生呆的那家醫院外面轉悠,可是卻沒有勇氣跨進一步。他怕她淡然的眼神,怕她漠視他的存在,怕她冷然的對待。他到底想她對他如何,他也不知道。容妍回學院這天,離新年沒有多少日。蒼白如雪,一身墨綠的褲裝,瘦如細竹。夾著課本走進教室,溫婉恬靜的表情,好象她什麼也沒發生過。忙碌地找導師借筆記,惡補拉下的課程。依然沉默無語,不與任何人有交流,但眼神中卻多了一抹堅強。平安了兩天,容妍悄然察覺一切惡徑結束了。她偷偷地吁了口氣,雖然孤獨仍在,但狼群放羊吃糙,她該偷笑。這是臺灣的冬嗎?樹葉沒有泛黃,花樹不敗,溫度是十五度,一件毛衣就可以對付了,這麼暖的冬天,心為何是冰涼的。學院裡充滿了新年氣氛,各個社團拿出看家本領。一到下午,校園裡音樂、歌聲不斷,但這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