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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航把烤麵包的流程看得很仔細，還做了筆記，確定沒有任何疑問，在午飯後，她昂首闊步地進了廚房。為了這次烤麵包，她還特地買了條圍裙，粉藍的底，襯著一朵朵小白花，看著就很居家。在開始前，她還和帆帆、戀兒一起留了影。幫著拍照片的吳佐直豎大拇指，直說真像、很像。&ldo;像什麼？&rdo;諸航一頭霧水。&ldo;像會做飯啊！&rdo;&ldo;……&rdo;結果暫時未知，但是諸航的態度虔誠而又端正，每一個步驟她都嚴格地按照書中寫的去做，麵粉幾兩，黃油幾克，砂糖幾勺，雞蛋幾個……確實不太難。帆帆看會兒書，就來廚房看一眼。看到麵糰有了變化，他不自覺地發出驚歎聲。戀兒根本不願離開廚房，嘴裡一直嚷嚷著餓。唐嫂說：&ldo;不是剛吃完午飯嗎？&rdo;戀兒直勾勾地看著麵包機，大聲回道：&ldo;午飯吃的是飯，我現在要吃的是麵包。&rdo;唐嫂暈厥。麵包出爐。四個人圍坐著，八隻眼睛瞪得溜圓。唐嫂撇了下嘴，說像冬天醃雪裡蕻要用的石頭，硬邦邦的。戀兒含著指頭說，不對，像花園角落裡堆著的磚塊，上面沾滿了泥巴。帆帆是讀書人，學問深，搖搖頭說，很像蜂巢，黑黑的，一個孔挨著一個孔。諸航傻了眼，明明過程堪稱完美，為什麼出來的成品差別這麼大？原料沒問題，機器沒問題，那麼，只有人的問題。&ldo;這樣子是不能帶去家長會的吧？&rdo;明知無望，她還在企圖掙扎。帆帆想了想，回道：&ldo;其實什麼也不帶更好，低調又保持一點神秘感。真正的高手，實力都是隱藏的。&rdo;這是安慰嗎？諸航欲哭無淚：&ldo;知道了，媽媽連傻瓜都不如。&rdo;帆帆說道：&ldo;天才在左，傻瓜在右。不如傻瓜的人就是天才。我媽媽是電腦天才。&rdo;戀兒不甘落後：&ldo;小西瓜的媽媽不會打球，我媽媽會。小月餅的媽媽天天把臉塗得像吊死鬼，我媽媽就不。&rdo;&ldo;你見過吊死鬼？&rdo;諸航驚悚了。&ldo;小月餅的奶奶見過，她告訴唐嬸的。&rdo;唐嫂聽不下去了，把兩個小孩和諸航一塊轟出廚房：&ldo;都出去，瞧帆帆媽媽折騰了這一屋子，我要打掃到晚上。晚上家裡還有客人來，還得準備幾個菜。忙死我了。&rdo;諸航被打擊得不輕，意興闌珊地窩在沙發上。帆帆在一邊寫毛筆字，戀兒坐在地板上堆積木。知道媽媽心情不好，兩人動作都是輕輕的。下雨了，細細的，斜斜的，花園裡，落葉，殘落的花瓣，滿園飛舞。雨中，兩輛汽車緊跟著開了進來。司機先下的車，撐著傘拉開後座的門。卓紹華與成書記一前一後走進客廳。兩個孩子都認識成書記的，帆帆內斂些，禮貌地叫了聲&ldo;成爺爺好！&rdo;戀兒不管，手腳並用，扯著成書記的衣角就要抱。成書記大笑地抱起戀兒，笑著問：&ldo;戀兒想成爺爺沒？&rdo;戀兒歪著頭，想了想：&ldo;我想曄曄妹妹時，也會想一下成爺爺的。&rdo;成書記故意板起臉：&ldo;就想一下？&rdo;戀兒點頭：&ldo;曄曄妹妹有沒有長大？&rdo;曄曄是成功和單惟一的女兒，兩歲了。戀兒見到她時，曄曄才幾個月大，白白嫩嫩的像個洋娃娃。戀兒用指頭戳一下她，她就會笑。戀兒看著好玩，想把曄曄帶來寧城，諸航說等妹妹再長大一點點。諸航抱過戀兒，笑道：&ldo;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自己也是個小不點，還問人家長沒長大。&rdo;成書記嘆道：&ldo;羨慕呀，戀兒真是不認生，和曄曄完全兩個樣。我在家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嚇著曄曄。那孩子，又文靜又膽小，她爸呢，又護得滴水不漏，比我家溫室裡的花還嬌弱。這怎麼好呢，以後是一點風雨都經不得。我本來還指望她大了後能讀個軍校，繼承我的事業。現在，我是徹底絕了這個念頭。還是你爸幸福！戀兒，想當兵嗎？&rdo;成流氓&ldo;老來得女&rdo;，不寵上天才怪呢！諸航輕笑，朝廚房偷偷瞟了瞟。卓紹華一進門就去了廚房，應該是通知唐嫂準備泡茶和午點。&ldo;不想，我要做奧特曼。&rdo;戀兒舉起右臂，做了個奧特曼的經典手勢。成書記扭頭問諸航：&ldo;奧特曼是誰？&rdo;&ldo;成爺爺好笨，連奧特曼都不知道。&rdo;戀兒皺皺小鼻子，做了個鬼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