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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然!&rdo;看著這張小臉,有些求而不得好像沒那麼令人心酸了。也許不能太過苛求,可以遇見並相識總好過擦肩而過的陌生,至少知道,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她不見得最好,可是能令他笑,令他心動,做過夢。欒逍領著小孩在桌邊坐下,給他拿來《範曾畫冊》,這書太過名貴,不能帶出去,只可以在閱覽室閱讀。&ldo;爸爸還說過什麼?&rdo;小孩兩隻眼睛漆黑澄淨得像品相極佳的黑寶石,專注地看著他:&ldo;爸爸說,十步之內,必有芳糙,四海之中,豈無奇秀。&rdo;欒逍仰起頭望著雕刻著素雅花紋的天花板,啞然失笑。李南的話裡話外,對卓紹華有些不屑,論武值,卓紹華可能不在他之上,可是這智謀,這心胸,欒逍想李南再有十年都不一定趕得上。蜻蜓點水的暗示,不動聲色的靠近,春風化雨的迎擊,最後是海闊天空的尊重……高手呀,高手,欒逍想自己輸得一點都不悲壯,反而感到與有榮焉。只是有一點他不太明白,這份隱秘的心思,他自認為藏得很好,首長是怎麼察覺的呢?不知誰八卦兮兮地把諸航孩子來寧大的訊息告訴了當時身在國外的思影博士,她當晚給他寫了封郵件,說諸航是真的結婚了,我是真的單身中,你現在可以考慮我了嗎?思影博士的郵件他向來是看個開頭和日期,這封他愣愣地看了半個鐘頭,不是斟酌如何委婉地拒絕思影博士,而是他心裡的那點隱秘她是如何看出來的?他的大學老師曾經講過,不管人如何隱藏,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條國境線,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心裡面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欒逍自我安慰:看穿又如何,實際上他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還是有一點點的悵然若失的。雨停了,空氣溼漉漉的,呼吸的都像是水。足球場上,踢球的男生們,被雨淋溼的身子,有種青春無敵的感覺。學生們看到他,招手邀請他加入,他擺擺手,牽著小孩向報告廳走去。&ldo;想踢球嗎?&rdo;小孩不住地在回望:&ldo;我現在還有點小,只會幫哥哥們的倒忙。&rdo;這麼懂事的小孩,怎麼會不喜歡呢?&ldo;嗯,不同的年齡做不同的事,不貪心,不吹噓。&rdo;小孩腿短,盡力邁大步伐跟上他。一大一小,一高一矮,背後是雨後灰色的天空,前面是向上的階梯,畫面竟然一點也不違和。思影博士捧著幾本書,怔怔地站在一棵挺拔的水杉樹下。她想她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一個男朋友了,她是可以給自己買房買車、可以做試管嬰兒,可以看書、聽音樂度過漫漫長夜,實在寂寞,她還可以養條狗,可是,這一切,她都是一個人,快樂或者憂傷,甜蜜或是苦澀,沒有人陪伴,沒有人分享。幸福的生活應該是彩色的,充滿了意外和驚喜,而不是像計劃書裡的條條目目,黑白的、冷硬的、單薄的。人對幸福的渴望是永不饜足的,人們總是渴望幸福之外的幸福。欒逍的到來,讓她覺得他在幸福之外又給她開啟了一扇通往更大幸福的門,門開著,可是裡面沒有她的位置。思影博士實在是太討厭寧城這陰溼的冬季了。&ldo;這個一會兒給媽媽,不要讓別人看到。&rdo;欒逍小心地把紙張夾進書裡。小孩點點頭:&ldo;叔叔再見!&rdo;還有十分鐘就下課了,沒有人看錶,沒有人玩手機,一雙雙眼睛目光灼灼地看著媽媽,大黑板上寫滿了字。字寫得很糙,小孩不認識多少字。他不能影響媽媽上課,在角落裡安靜地坐著。坐了一會兒,不放心地開啟包,看看夾在書裡的紙,還在,他放心了。那紙上的字是列印的,很端正,但題目前面是字母和數字,他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後面寫著化驗報告,這個他懂的,去醫院看病,醫生伯伯們都要看這個。誰病了? 誰念西風獨自涼不到五點,城市就變得昏暗了,暮色從四周如潮水般漫上來,如鐵,冰冷,堅硬,像一副鎧甲套在身上,迎面走過來的人也像戴了面具,熟悉的也陌生了。不過,諸航不在乎,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國內高校有兩起投毒案很是轟動,一起是20世紀g大的鉈中毒,另一起就是不久前f大的nda中毒,這兩種物質都屬於劇毒,能致命,輕易得不到。欒逍給她的化驗報告裡,寧大的這起中毒事件就顯得沒檔次了。很多不良商家為了讓食物保鮮,或者讓食物的賣相誘人,會加點化學物質,這些物質在小藥店都有售,毒性小,發作也慢,一般不會釀成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