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欒逍說金子在哪兒都會閃光,李南鄙夷他沒見過世面,那種人也算金子,這兒就不叫地球了,叫金球。反正,搶了他的得力干將,他和諸航這仇是結下了。天公作美,凌晨時分,風停了。冒著嚴寒,大夥兒抓緊登機。當太陽出現在東方時,直升機降落在部隊駐地。去營區轉悠了一圈,檢視了下年夜飯的安排、各項慶祝活動,確定都妥當後,李南開車回家了。這是李大帥退下來後第一次在北京過年,李南怕他失落,沒回自己的家,直接開車去了李大帥的院子。人還站在院中,廊下掛著的大紅燈籠,窗沿上擺放的一盆盆萬年青、串串紅、橙黃的金橘,年的味道撲面而來。一時間,李南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這種感覺自母親過世後就沒有過了。等情緒過去,他才推門進去。屋子裡暖氣開得很大,簡直可以說是熱了,妻子穿了條羊絨連衣裙,袖子挽著,正在往花瓶裡cha百合。看到他,一喜,想不到他回來這麼早,然後嘴唇撒嬌地噘起,說忙年真累。他安慰地上前抱了抱,脫下外衣,問:&ldo;爸呢?&rdo;&ldo;爸在弄餃子餡,卓姨在烤蛋糕。&rdo;李南有點意外,通常李大帥肯親自下廚房弄餃子餡,一般是家裡要來貴客,他嫌棄保姆阿姨的水平不過關。廚房裡水汽騰騰,能看到的地方擺滿了熟的、半熟的食物。李大帥正在案板上又切又剁,精氣神十足。羊ròu黃瓜餡,李大帥最拿手也是最喜歡吃的。羊ròu選的是腰窩,有肥有瘦,還有筋頭巴腦,吃起來柔韌筋道,鮮美多汁。把腰窩不緊不慢地剁了,再攪進去泡好的花椒水,為的是去除羶味,也能讓ròu更鮮嫩。黃瓜用礤c黃礤成細絲,略微攥一攥湯,之後加上蔥末、薑末、海米末、鮮醬油、鹽和ròu餡兒攪拌在一起。和餡兒也是門技術活,一手把著鍋沿,另一隻手順著一個方向攪,用力越均勻餡兒和得越滋潤。這些年過去了,李大帥的手藝一點也沒丟,李南嚥了咽口水。&ldo;爸,今天還有誰來吃飯?&rdo;李大帥甩了甩痠痛的胳膊,人不能不服老,這才一會兒,氣就喘上了。&ldo;你卓伯伯一家。&rdo;還好,是卓伯伯,沒說是卓舅舅,李南自我安慰地蹙了下眉,朝一直專注給蛋糕做造型的卓陽看了一眼,知道她豎著耳朵在聽呢。&ldo;我什麼時候過去接人?&rdo;&ldo;不必了,他們自己開車過來。&rdo;&ldo;開車的還是原先跟著卓伯伯的那個勤務兵嗎?&rdo;李南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故意多問了一句。餡和好了,想象著鮮嫩的羊ròu浸潤了黃瓜清新的汁液,那種銷魂的鮮香實在是用語言描述不清的,李大帥滿意得眼都眯成了一條線,於是,也就忽視了李南忽然嚴峻起來的神情。&ldo;不是吧,他和紹華一塊過來,應該是紹華的勤務兵。&rdo;卓紹華過來,那麼諸航肯定也得跟著,李南覺得這年還是不要期待了,但他還試圖挽救道:&ldo;阿姨會做的菜有限,這麼多人,她可以嗎?&rdo;&ldo;就是,我和他說去餐廳,他偏不依。&rdo;卓陽好像找到個知音,激動起來,&ldo;瞧瞧這一屋子油煙,誰家過年還在家這般折騰?&rdo;李大帥把手中的鍋重重往案板上一砸,幾十年在軍營不是白待的,雖然退了,餘威仍在。&ldo;在餐廳吃的年夜飯還叫過年嗎?什麼時節吃什麼東西,過年就要有個過年的樣子,一家子和和氣氣地坐一桌,吃什麼不重要,開開心心才是真的。我說你一把歲數,怎麼這樣不會做人呢?我們家是第一年定居北京,紹華家也是剛從寧城搬到北京,你大哥也剛退,往年想聚一塊都沒這個機會,現在多難得呀!我說你別折騰那個中看不中吃的東西,去把水果、糖果擺擺,還要準備幾個紅包,女主人得有女主人的樣兒。&rdo;&ldo;什麼時節吃什麼東西,那是落後的農耕文明,現在是新時代……&rdo;餘下的話在李大帥的瞪視下,卓陽默默地咽回去了,很自然地想起了晏南飛。那時,他們過年總愛找個熱帶島嶼住幾天,赤著腳在沙灘上走,龍蝦、冰著的新鮮魚片、香檳……往事已如煙,卓陽低下眼簾,還是接受現實吧,她不情不願地去了客廳。李南在陽臺上抽了半盒煙,不是解悶,是暗戰前給自己鼓下勁。不是他心眼小,誰讓諸航挑這時候找上門呢。門是在穿著紅色唐裝的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說話聲中被推開的,不到他膝蓋高的小孩,仰著頭,烏溜溜的大眼睛毫不畏懼地看著她。&ldo;你是伯伯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