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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帆帆上學怎麼辦,還有兩個月才放暑假呢,現在突然轉學過去他很難適應的。再等等!&rdo;唐嫂眨巴眨巴眼,這可不太像諸老師說的話,以前從北京搬來寧城,帆帆和戀兒太小,長輩們都攔著,讓等兩年,她說人是去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來適應人,一家子可以在一起,就儘量在一起。怎麼孩子們大了,諸老師的想法就不一樣了?諸航是睡到半夜突然驚醒的,外面漆黑一片,空氣有點沉悶,彷彿是一種心靈感應,她起身下c黃,赤著腳走到窗邊。窗簾掀了一條fèng,她看到院子裡站了個人,從身高和體形,她認出那是首長。首長不知站了有多久,指間的煙快到盡頭了,吐出的煙霧被撲面的風直接吹散,一點痕跡都不留。似乎察覺到目光的注視,他抬起頭來,他看到她了,他也知道她在看他。煙掉在了地上,直到燃盡,火光才滅了。夜色太濃厚,她看不到首長臉上的表情,可是他站著的樣子、看著她的樣子,讓她覺得特別特別心疼。她想喊他,喉嚨發不出聲音,她想下樓去接他,腿卻無法動彈。他們就這樣對視著,默默地任時間流淌,彷彿直到天荒地老。門燈亮了,唐嫂的老公愣愣地看著卓紹華:&ldo;首長,您回家……怎麼不進屋呀?&rdo;&ldo;吹吹身上的煙味,我這就進。&rdo;諸航放下窗簾,擰亮了c黃頭櫃上的檯燈,她聽到唐嫂起來了,嚷著要給首長做夜宵,被首長攔住,勸著兩人上c黃休息,然後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一步一步向臥室走來。她的心跳得激烈,腳背不由自主地弓起。門開了,首長站在外面,雙眼裡的光盛不住似的滿溢而出,照得一張俊容都有了光芒。眼下的陰影濃重得不像真的,卻偏偏是真的。諸航深呼吸。&ldo;我回來了!&rdo;兩個人一起說出口,隨即,都僵了下。還是卓紹華先恢復了自如,張開雙臂向她走去:&ldo;讓我抱抱你。&rdo;他感到諸航的手臂在微微顫抖,當他的手搭在她的後背上,不用看,也知道必如拉滿的弓弦。他悄悄嘆了口氣,然後笑了下,手掌順著脊柱一路往上,急切地丈量著屬於他的疆域。過了一會兒,諸航一點點地鬆弛下肌ròu,嘆息輕得像呼吸。她向他貼過來,承受他落在耳際的吻。呼吸間,滿滿的熟悉的首長的味道,身體的溫度,肩間的寬度,微微有點發硬的髮絲……都是首長,她想念的首長,可又是這麼不真實。諸航感到身體裡有股氣流,很久了,在體內流竄來流竄去,熾熱的,沸騰的,矛盾的,一直無法找到發洩口,憋得她是這麼傷感與無奈。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和首長之間的地面上裂了一道口子,不會影響什麼,就是刺著心、刺著眼。&ldo;諸航,你回來啦!&rdo;卓紹華也不要她的回應,露出一個苦盡甘來的笑容。諸航過了很久才想起回答他一聲:&ldo;嗯!&rdo;這一晚他們睡得很好,相擁的姿勢和以前的任何一個夜晚沒什麼不同,只是諸航又是睜著眼到天亮。早晨起來,帆帆一點都不需要調整,揹著書包帶著畫具去上學,戀兒去小西瓜家串門,順便顯擺下她爸爸媽媽今天都不上班,在家陪她玩。唐嫂邊洗碗邊聽著客廳裡的談話聲。&ldo;說是佈置得差不多,其實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窗簾沒買,浴室裡的浴袍、毛巾、拖鞋什麼都沒有,有線電視、網線也沒安裝,院子裡的花花糙糙,這些都弄好,比裝修一套房子時間都長。帆帆和戀兒的學校也沒有著落,是找離家近一點的呢,還是找師資力量強點的呢,都要考察,要和老師接洽,不是說轉學就能進去的。諸航,你現在不是太忙,我們一起回北京,把這些都弄妥當了,再把帆帆和戀兒接過去,可好?&rdo;卓紹華用商量的口吻說道。&ldo;兩個孩子都留在寧城?&rdo;諸航現在是不忙,寧大那邊沒課了,536也沒安排她的工作,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成無業遊民了。&ldo;要不,把戀兒一塊帶走?可是你天天都要在外面跑,哪有時間顧她。把她丟給晏叔,我媽媽又不讓,你還得負責調解、談判。還是讓唐嫂辛苦點,咱們儘量把那邊的事緊著做,就能早點搬家了。&rdo;卓紹華心頭浮上一絲無力感,從吃飯到現在,這孩子看上去沒事人似的,可是眼神就沒和他對視過。唐嫂把碗擦淨,一個個放進碗櫃裡,她聽到首長還在說,諸航長久的沉默,最後同意和首長一起回北京,就兩個人。唐嫂朝園子里正鋤糙的老公看看,不知怎麼想起&ldo;什麼鍋配什麼蓋&rdo;這句俗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