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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外面好打車,計程車排著隊,一輛接一輛地挨著。畫塵牢記何熠風的話,不敢走快,手裡又提著東西,她慢慢往前挪。上車之後,掐著時間何熠風該到北京了,忙打了電話過去。&ldo;你在哪裡?&rdo;何熠風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威懾力依然很強。&ldo;散步中!&rdo;畫塵理直氣壯地撒著謊。&ldo;靜苑什麼時候搬到超市附近了?&rdo;&ldo;你怎麼知道我在超市?&rdo;何熠風不說話,畫塵吐吐舌:&ldo;待在家裡太悶了,就出來轉一會。現在我上車了,馬上到家。你可以查崗哦,打家裡的座機。&rdo;畫塵剛把手機放進包中,手機響了。她以為是何熠風,都沒看號,連忙接聽:&ldo;何夫子,濱江再小,計程車也是要走一會的……&rdo;氣息不太對。&ldo;是我,馬嵐。你還記得嗎?&rdo;畫塵老老實實地答:&ldo;記得呢!我已經從榮發辭職了。&rdo;&ldo;我聽邢程說了。你現在有空麼,我們一塊喝個下午茶。我在&lso;覓&rso;,知道這個地方嗎?&rdo;很久不來&ldo;覓&rdo;了,抬頭一看,掛在大門上方的那盞門燈,像雲中的月亮,說是光亮,不如說是襯托出周圍的暗。再往前走,一波一波的暗圍過來,都能覺出一種黏稠來。天已經這麼黑,到底是深秋。以前,她像是很喜歡這兒,如今,卻是有種說不出的討厭。也許,是因為那天看到秋琪和晟茂谷一起。畫塵沒見過晟茂谷對媽媽那般溫和過,他們在一起,不像夫妻,更像戰友,總是在談論著工作。她替媽媽感到悲哀。看到畫塵進來,同時站起的是兩個人。馬嵐一臉緊張,櫃檯後的秋琪則像見了鬼似的,&ldo;你……來幹什麼?&rdo;畫塵覺得她在竭力地抑制住全身的顫抖。&ldo;她是我請來的朋友,有什麼問題?&rdo;馬嵐目光炯炯地逼向秋琪的臉,她不再是怯生生的農村小姑娘。&ldo;沒有,只是很意外。畫塵有很久……不來了。&rdo;秋琪唇邊泛起微笑。那種笑像一顆怪異的藥丸,表面上是一層薄薄的溫婉的糖霜,一化就現出了裡面的驚恐、慌張,又濃又苦。&ldo;這樣啊!&rdo;馬嵐不滿意地&ldo;哦&rdo;了下,請畫塵坐下。&ldo;要喝點什麼?&rdo;&ldo;我馬上就走,你有什麼事,請直接講吧!&rdo;冷冷地斜睨了下吧檯,秋琪打翻了糖罐,幾個人在忙著收拾戰場,一團的亂。馬嵐嘆了口氣,轉過臉看向大門,目光有些飄忽,&ldo;你應該還沒聽說,明天早晨,這個訊息就會傳遍濱江了。&rdo;畫塵做出了一個驚異的表情。&ldo;榮發新設的支行的行長昨晚死了,是自殺,因為一個客戶跑了,他剛從銀行貸了五百萬的款。本來邢程最多是負個領導的責任,現在這事一出,他怕是要被牽連了。&rdo;&ldo;任京?&rdo;馬嵐輕輕點頭。天啊!畫塵腦中浮出前幾天和任京見面的情景,他那麼意氣風發、神采奕奕,說房子,說結婚,怎麼看,他都是一個幸福而又快樂的男人。生命脆弱如紙!&ldo;我公公雖然是人行行長,可是我要是說太多了,我老公會懷疑我與邢程的關係。所以,我只能沉默。你讓你父母找我公公,拜託你,幫幫邢程吧,他這一路,不容易。不能就這麼毀了。&rdo;馬嵐握住畫塵的手。這就是真愛嗎,一邊守著自己的家庭,一邊念念不忘前男友。畫塵覺得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了。&ldo;邢程沒告訴你他的女朋友是誰的女兒?&rdo;&ldo;又沒結婚,算什麼數!只怕這時他已經被踢出局了,別皺眉頭,這是人之常情。&rdo;分寸掌握得真好!&ldo;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也沒辦法向我父母和他解釋。&rdo;&ldo;是麼?我以為你會看在和邢程是舊日同事的份上,幫他一把的。很不好意思讓你跑這麼遠。&rdo;馬嵐失望地低下眼簾,畫塵看到她的眼中湧滿了無助的淚水。暈沉沉地回到靜苑,在電梯裡,畫塵無聲地流下了眼淚,不知為誰。在屋內徘徊到深夜,她給晟茂谷打了通電話,&ldo;爸爸,我從沒求你做過事,這一次,請幫我個忙。&rdo;接著,她又給華楊打了電話,內容是一樣的。打完之後,她並沒有一絲輕鬆感,心依然沉甸甸的。天一亮,畫塵就忙著去報亭買報紙。頭版的整幅都是關於任京自殺的新聞特稿,執筆人是許言。可能之前聽說了客戶捲款逃跑,稿子還沒發,事情又生變,就改在今天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