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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琪把書放在一邊,美容院裡光線暗柔,周圍的一切不但不發出聲音,好像還吸收著聲音,空氣裡是這樣那樣淡雅的香氣,她慢慢閉上眼睛。到了她這樣的年紀,已不敢用&ldo;剩女&rdo;來自嘲。是單身,卻少了許多貴族的味道,而多了一些悽惋。&ldo;優雅、高貴&rdo;這樣的詞聽似讚譽,實際上有種無力的蒼白,終究不再是年輕,也只能在氣質上勉強撐一撐。女孩用手掌摩壓著她的背,一股熱量從掌心湧入她的身體。那樣柔弱的四肢,不知哪來這股力氣。&ldo;上次去相親,有沒有進展?&rdo;她問女孩。&ldo;沒有,不著急的,我要向秋老師學習,寧缺毋濫,慢慢等。&rdo;女孩開始用拳在秋琪身上揉搓。秋琪笑了,&ldo;我要求沒有那麼高的。&rdo;&ldo;秋老師也找過麼?&rdo;&ldo;找過。只是驀然回首,沒有人站在燈火闌珊處。就是那些光線照不到的角角落落,也沒人。所以,現在也不急了,大不了以後再買條狗陪我吧!&rdo;秋琪輕輕搖頭,語氣裡說不出的自憐。&ldo;秋老師以前養過狗?&rdo;女孩解開發帽,看了看髮色,時間差不多了,她領著秋琪去洗頭。&ldo;嗯,是我工作的第二年,人家送我的生日禮物。&rdo;一條阿拉斯加雪橇犬---外表粗獷,內心卻很溫柔的大塊頭。毛色是白色、砂色和菸灰色的綜合。這種狗給人的印象是高貴、成熟,雖然形態舉止像狼,但是它很忠誠,容易親近人,也不喜歡吠叫。秋琪非常喜歡,不管去哪演出,都帶著它。彷彿相依為命,難捨難分。就在她從舞臺上摔下來的那個冬天,大塊頭突然不見了。秋琪找了很久,都沒找到。那個冬天太灰暗了,生命像是被抽空了一半。後來,秋琪想再養條狗,但是不管什麼樣的狗,她都沒辦法像以前愛大塊頭那樣愛了。人的情感不是河水,流失了某一天還會漲回,沒有了就是沒有了,無論對人還是對動物。差不多過了正午,秋琪才離開美容院。她去了一趟專門供應咖啡豆的市場。&ldo;覓&rdo;裡面的咖啡豆,之前是由一家店負責送貨,最近,店員告訴她咖啡豆沒以前好了。她要過去考察下,重新找個供應商。&ldo;覓&rdo;的生意不好不壞,有那麼點曲高和寡,不是很符合大眾的口味。秋琪無所謂,她並不靠&ldo;覓&rdo;來養活。其實,開這家咖啡店,一是她的小興趣,二是夜太漫長,她的時間多得無處打發。對於咖啡豆,她只是半個行家,又折騰了一下午,才搞定。回到&ldo;覓&rdo;,給自己做了一份蔬菜蛋餅三明治,調了杯蜂蜜生薑檸檬茶。一個舞者,想在舞臺上保持完美的體態,晚上是不能進食的。但是今天太累,秋琪想厚愛自己一點,再說,她現在也不算哪門子舞者。自嘲地閉閉眼,吃完,又和了些麵粉,用保鮮膜包上,放個四十分鐘之後,塗上橄欖油,撒上幹香料,就可以進烤箱,這是今晚的西點----薄餅。交待了店員幾句,她上樓去&ldo;金舞鞋&rdo;。音樂空靈的是瑜伽練習室,勁爆的是舞蹈室。她先推開舞蹈室,一眼就看到畫塵。畫塵穿上緊身衣褲,柔美的腰肢上套條鑲著零星金屬小掛片的裝飾小圍裙,輕快舒展地飛轉在忽明忽暗的硬木地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了她。畫塵不只是會跳芭蕾舞,桑巴,莎莎,芭恰塔,都跳得有模有樣,但是每逢男人來邀舞,她都謝絕,說自己累了。秋琪好奇地問畫塵為什麼,畫塵說不喜歡跳舞的男人,扭腰擺胯,像風中的楊柳,看著就流裡流氣。秋琪調侃道,原來畫塵喜歡很有陽剛氣息的型男,畫塵臉一紅,支支吾吾說也不是。看來你已經有目標了?秋琪追問,畫塵不肯再接話了。一曲結束,畫塵氣喘吁吁地停下,汗從臉頰的兩邊流了下來,她也不擦,由它淌著。她一貫素著一張臉,五官僅僅是清秀,但是面板白裡透著紅,像吸飽水的花瓣,而且不是開得快凋謝的花,而是初綻----整張臉的面板都是緊繃繃的,所有線條舞蹈般的向上揚,一望而知可以讓人眼睛一亮許多年。聯想到自己一臉面具樣的濃妝,秋琪暗暗地嘆了口氣。察覺到秋琪的注視,畫塵看過來,笑了下,算是招呼。秋琪點頭,然後帶上門離開了。她要是進去,其他人就會嚷著要她示範一曲。穿上緊身衣的她,歲月動過什麼刀,一覽無遺。她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的。畫塵沒跳很久,七點多就衝了澡下來了,薄餅剛好出爐,她就著熱可可,咬得脆崩崩的。&ldo;好吃,不過我更喜歡巧克力楓糖蛋糕。咦,外面是下雨麼?&rdo;畫塵聽到樹葉沙沙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