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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明是我們積極主動，到最後，就落了輕描淡寫的這幾句。你的報道呢？&rdo;如此被動，杭副總暴跳如雷。估計是扔在何熠風的廢紙簍裡了，那麼u盤裡的照片應該也沒用到。吼了半天，畫塵沒有一句辯解，沒有一絲愧疚，沒有一份不安，就那麼配合他的情緒站著，杭副總氣更不打一處來。&ldo;阮畫塵，你來榮發一年多了，你學到了什麼，你到底能做什麼？&rdo;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杭副總真是失了風度。&ldo;不覺得……&rdo;&ldo;羞恥&rdo;兩個字已到嘴邊，杭副總忍住了。中國是發展中國家，經濟放在首位，經濟、金融類專業成為大學生們的最熱首選。於是變相地就抬高了各大外資銀行的門檻，能夠進榮發的，哪個不是系出名門。阮畫塵，一箇中文系學生，要不是拐彎抹角透過宋思遠，怎麼跨得進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得給宋思遠留點面子。要不然，他早把她給炒了。不過，哪家公司不養幾個閒人。也許，就不該指望阮畫塵做事。一腔火氣無聲無息地滅了，他煩悶地揮揮手，&ldo;忙去吧！&rdo;麵糰似的，摔下不像餈粑，拎起來不像只粽子，看著就火大。 動不動還休假，一休就十天半月，他都兩年沒休年假了。畫塵還沒忘盡職地多問一句，&ldo;杭總沒有其他的事嗎？&rdo;&ldo;沒有，沒有！&rdo;眼不見，心不煩！畫塵在門口差點和邢程撞上。邢程朝她擠擠眼，低聲道：&ldo;意思到了就行，那些沒有關係。&rdo;顯然，杭副總剛才那一通吼，他全聽去了。&ldo;我知道。&rdo;畫塵也擠擠眼，笑靨如花。&ldo;邢總，聖誕快樂！&rdo;邢程依然是黑色西裝，但裡面配了根湖藍色帶暗紋的領帶，看上去整潔，俊朗，又不失職業背景。一點都沒有宿醉的痕跡。邢程瞪大眼，隨即拍了拍頭。&ldo;啊，聖誕節呀，我是鄉下人，從來不過洋節的。&rdo;&ldo;那新年呢？&rdo;&ldo;怎麼，你有安排？&rdo;&ldo;如果我說有，邢總會聽我的嗎？&rdo;畫塵的臉上有做夢一樣的光彩。邢程樂了，&ldo;小姑娘整天儘想著玩，會嫁不出去的。我找杭總有事。&rdo;他端詳著她，見有一縷散發就隨手攏了一下。畫塵一張臉刷地就紅了。人民銀行於行長的孫子今天過周，在華興酒店擺了幾桌，說只請親戚朋友，但各大銀行哪會錯過這樣一次拉交情的機會。&ldo;宋總特地打電話過來叮囑，禮物一定要漂亮、得體。&rdo;邢程說道。杭副總擼擼頭髮，&ldo;聖誕節過生日，真是個好日子，想忘都忘不了。既然宋總打電話給你，你就代表他出席吧！&rdo;&ldo;哪裡的話，你是前輩，你去盛情些。&rdo;邢程很謙虛。他和杭副總都是來自國有商業銀行，在榮發拿同樣的年薪，但杭副總比他年長十歲，於是，杭副總心裡面就有點潛流湧動。表面上非常客氣，但私下兩人很疏離，逢年過節，連祝福簡訊都不發一條。&ldo;邢總是提醒我老了麼？&rdo;杭副總像是開玩笑，語氣卻非常生硬。邢程笑笑，&ldo;那行，我就代表宋總和杭總去祝賀下。唉，昨天被印公子灌得不輕，今晚不知能不能撐得住。&rdo;&ldo;邢總是個忙人呀！&rdo;&ldo;沒辦法，就這命。&rdo;邢程丟下這句話，走了，杭副總半天沒緩過氣來。別說，宋思遠在某些事上，確實信任邢程比他多。比如翼翔航空貸款這件事，很容易出成績的。出了成績，就有可能調去總行任職，那可是在香港，不僅年薪會漲一倍，而且有可能獲得香港居住權。畫塵桌上有兩盆仙人掌，這種植物一點也不嬌氣，扔哪都能長，又能淨化空氣。畫塵用果綠色的花盆養著，擱在電腦螢幕的一左一右。每天早晨過來，都要擦擦花盆。然後，給自己倒一杯茶，她不像荀念玉和任京喝咖啡，她喝花茶。這種英國進口的花茶，入口不甘甜，有點苦澀。喝慣了，就覺著清心。荀念玉和任京坐在電腦前，頭都沒抬一下，完全視她如空氣，實際上，他們是真的忙。畫塵的活就輕鬆多了，完全沒有任何知識含量，開會時做個記錄，接電話，影印材料，到各部門發發通知。上網瀏覽了一圈新聞，接到了許言的電話。許言為報道的事非常抱歉，說沒想到何總監會來這麼一手。當時已經很晚了，聽排版編輯說何總字簽好了，她沒多想，就沒回看。早晨拿到報紙，傻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