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他的輝騰旁邊。畫塵擔心這種天氣船民不概不會營業,船菜吃不成了。&ldo;不是我食言,實在是天公不作美。&rdo;何熠風不知為什麼心情突然很愉悅,似乎有一扇門被風吹開一條fèng,讓人看見裡面的一角,光線不太好,但足夠看清熟悉的面容和不熟悉的內心。&ldo;那就約在春天吧,那時候,無論晴天還是下雨,天天都是好天氣。&rdo;春天!江水初漲,桃李芬芳,一葉扁舟,隨波逐流……這很像約會的場景。約會?&ldo;嫌短還是嫌長?&rdo;門口一暗,雪亮的車燈光射進來,看到他們站在車邊四目相對,開玩笑地貼著兩人駛過。畫塵驚得一哆嗦,何熠風下意識地把她攬到身子的裡側。&ldo;怎麼開車的?&rdo;斯文人給激怒了,俊逸的面容上滿是殺氣。司機開啟窗戶,歉意地揮揮手。黑色的羽絨衣明明那麼厚重,畫塵卻感覺到何熠風手掌的溫度滲入腰間的面板,那裡隨即變得滾燙。她掙開他的手臂。&ldo;我沒事。吃不了船菜,那我們就在這分了吧!逃班半天,鳴盛說不定早已人仰馬翻。&rdo;&ldo;所謂的一天包括白天和夜晚,共二十四小時,那麼半天就是十二小時,現在還沒到六小時。任何事,我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得徹底。&rdo;他看看手錶。這一點和簡斐然有點像。幹嗎又想到簡斐然,畫塵簡直討厭上自己了。&ldo;那我們要一起呆到午夜十二點?&rdo;他嚴肅地點點頭。&ldo;你應該不像是拋棄同伴的那種人?&rdo;&ldo;多麼不幸,我剛好是叛逆期。&rdo;&ldo;我是你的夫子,有糾正你的義務。&rdo;他今天真的像是很閒很閒,閒到一直和她在打嘴仗。畫塵嘴角彎成好看的弧線。從前,他們一起,大部分時間,他都很沉默。上車,覓食去。午飯沒好好吃,兩個人真餓了。六點,正是交通高峰期,路人行人行色匆匆,整座城市在寒風中掙扎著,街邊的櫥窗陸續亮起燈光。遠遠地看到街角排了一長龍,一位身著油漬斑斑工作服的小夥計在派號。店面像家雜貨店,也沒顯著的招牌,裡面熱氣騰騰,看不清楚佈置,只見人進人出。畫塵笑了。&ldo;有沒有勇氣去那種小店擠擠?&rdo;&ldo;有何不可?&rdo;他答得氣定神閒。停好車,兩人加入長龍,領到的號是&ldo;36&rdo;。畫塵玩著紙條,說道:&ldo;很吉利的一個數字。其實,真正的美味都藏在這種素樸的小店裡,沒有音樂,沒有燈光,鮮花……那些眼花繚亂的一切做陪襯,純粹靠食物做賣點,能在鬧市裡存活,肯定有特別之處。&rdo;生怕他嫌棄,她忙不迭地遊說。&ldo;我到世界地理頻道工作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負責攝製組的後勤。那時我們在非洲,我不懂攝影,不懂策劃,不懂製作,甚至拍張照片都非常蹩腳,我被分配給組裡買食物買水,尋找住宿的地方。非洲的氣候特別炎熱,能一兩個月不下一滴雨。食物不宜存放,水很金貴。只要能裹腹,我們什麼都吃。&rdo;這是他第一次說起他的工作。畫塵無法想像,那麼優秀的何熠風,在集市上與人討價還價,提著一袋麵包和水,行走在烈日之下。&ldo;你……為什麼要改行?&rdo;她一直認為,不,是肯定,他會是一個非常傑出的醫生。後面又排了幾個人,性子有點急,推推搡搡的,何熠風回頭看了看,見是幾個搬運工人。&ldo;我們還不太餓。&rdo;他和他們換了號。那些人到不好意思了,&ldo;不差這一個號。&rdo;羞窘地摸摸鼻子,安靜下來。&ldo;到美國後,讀博非常順,很快就有了一份住院醫生的工作,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醫院。有一天,醫院送來了一位急救病人,是位政客,很受民眾尊敬。在演講時,突發腦溢血。手術室裡擠滿了人,我也是其中一個,但最後我們沒能把他搶救過來。那也是一個冬天的晚上,我在住院大樓的頂樓抽菸抽了很久,突然找不到自己一直努力的意義。讀書時,優異的成績像是能證明自己的價值。專業是自己選擇的,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醫科難啃,具有挑戰性。現在呢?或許繼續努力下去,我會成為一個不錯的醫生。又如何?世界上,優秀的醫生很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永遠不會偉大到能拯救全人類。人生是個有限的數字,如果不為別人羨慕的目光,不為父母所謂的驕傲,我是不是就找尋不到自我了?我覺得到應該做些自己喜歡的事。畢業論文一寫好,我辭去住院醫生的工作,看到報紙上世界地理頻道招聘員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