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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時間考慮太多，小衛隔著玻璃提示她時點快到了，她用力地咬了下唇，點點頭，戴上耳機。一瞬間，世界安靜了下來，所有的聲響都已遠去，她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是那麼清晰。手一伸，她開啟了音響，海浪從海水深處捲來，吉他聲加了進來，音樂聲中，她稍微平靜了點，&ldo;各位聽眾晚上好，這裡是城市電臺的《午夜傾情》，……咳……咳……&rdo;她給自己的口水嗆著了，咳得接上氣來。小衛癱坐在椅中，感覺明天早晨城市電臺估計要降半旗致哀。&ldo;北京的氣候真是乾燥，都回國一個月了，我還是不能適應。&rdo;臉雖然脹得通紅，但這一咳，她不緊張了，講話也順溜了起來。最壞也就是她再換個工作吧！&ldo;有沒有把大家嚇一跳？我還沒有向大家介紹自己，我是葉子，在以後每一個寧靜的午夜，我都將在這裡傾聽你心中的情感故事。&rdo;&ldo;今天來電臺的路上，經過一家音響店，我看到裡面在播《剪刀手愛德華》，有人稱愛德華的愛情是不能擁抱的愛情。這樣的形容很傷感，德普演得很棒，他看著女孩的眼神是那麼溫暖、誠摯，彷彿愛她是他心中最美妙的事。在這個飛轉的忙碌時代，愛情被我們已輕描淡寫了，變得條件化、物質化，單純地為愛而愛的人可能都會被別人稱之為傻。我卻羨慕這樣的傻子。讀大學的時候，有一節課，老師讓我們朗誦一首詩，我選的是葉芝的《當你老了》，當我讀到：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和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我突然想戀愛了，就為有一天有一個人會愛上我臉上的皺紋。我讀書早，那時不滿十八歲，是不是很早熟？&rdo;&ldo;葉姐，有電話進來了。&rdo;耳機裡小衛歡聲叫道。葉楓朝外面揮了下手，&ldo;好的，現在我們來聽一位朋友的故事。你好，我聽到你的聲音，是的，這裡是《午夜傾情》。&rdo;&ldo;我姓寧，&rdo;打電話的是位女子，嗓子沙啞，象是剛哭過，&ldo;葉子，你的聲音很好聽，說的也很對，愛一個人確實是很美妙的事。可是為什麼愛要這麼疼呢？&rdo;&ldo;和男朋友吵架了？&rdo;&ldo;不是男朋友，是老公。我們戀愛四年，過年時剛結的婚。本來今晚我值夜班，感覺有些不舒服，就回家了，推開門，他和他同事睡在我們的婚c黃上……啊……啊……我真想一刀殺了他們，可我……下不了手！&rdo;葉楓放緩呼吸，&ldo;他怎麼向你解釋的？&rdo;這樣的故事俗不可耐，可男人們卻樂此不疲。&ldo;他說他和同事喝醉了，她上錯了c黃，他抱錯了人。葉子，他們倆是喝得有點高的樣子，但我才八十斤，他同事一百二十斤，這抱起來一樣嗎？你說這多出來的四十斤ròu擱哪兒了？&rdo;女子聲嘶力竭的聲音，刺得葉楓的耳膜隱隱作痛。葉楓揉揉酸脹的太陽穴，彷彿看到超市ròu架上一大塊ròu血紅血紅的，&ldo;他可能沒說謊。&rdo;&ldo;什麼？&rdo;&ldo;他以為抱著的那是一團被子，畢竟一百二十斤的女子身體的綿軟性非常好！&rdo;&ldo;會嗎？會嗎？會嗎？&rdo;女子驚呼道。&ldo;你愛他嗎？&rdo;&ldo;我愛他，很愛！&rdo;女子嗚嗚咽咽地哭了。&ldo;會有這種可能的。&rdo;擲地有聲。道別的話留給小衛說，另一通電話轉進了直播間，是位男子，聲音低沉得極具磁性，在夜深人靜時，這樣的聲音令人迷惑、想入非非。葉楓淺淺一笑，&ldo;晚上好，先生。&rdo;她聽到電話那端有汽車的喇叭聲，&ldo;你在開車？&rdo;&ldo;我已經停下來了。&rdo;語調平靜無波，卻又象是暴風雨前的寧靜。&ldo;那就好。&rdo;她沒有催促，耐心等他的繼續。男子的呼吸忽重忽輕。&ldo;先生，聽見我的聲音嗎？&rdo;&ldo;聽到，你的聲音象我認識的一個人。&rdo;說話前，男子輕輕嘆息。&ldo;她也在北京？&rdo;&ldo;不在，&rdo;男子停頓了下，象在抑制某種激烈的情緒，&ldo;她離開北京很多年了。一個月前，我見到了她，可是她卻記不得我了。&rdo;&ldo;也許光線不好，她沒看到你呢？&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