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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時的他讓她覺得有一點害怕。&ldo;北京那麼大,空著的公寓那麼多,住到這裡,不會是巧合。你說,你為什麼要選擇這裡?你是來尋找什麼,還是在回憶什麼?&rdo;做了幾年的主播,在任何情況前,早已處變不驚。此刻,真的控制不住,彷彿一把緊繃的弦戛然崩潰。手指曲起,象要掐進她的ròu裡,不去想會不會把她弄疼,只要確定能抓緊她,她再也跑不掉就好。過道並沒有完全黑暗,還有燈光從他的屋內瀉出,她睜大眼,看到他眉宇間閃過痛楚與惶恐,她定在那裡,心微微地疼了起來。&ldo;葉楓,即使你能把所有的回憶都抹掉,可是你能否認它從沒有存在過嗎?&rdo;他的眼神冷若寒冰。&ldo;我……&rdo;她呆呆地看著他,他抬起手,指尖溫柔地觸控著眼睫的下方,那兒有醒目的淚痕,他一遍遍地抹,心疼至極。&ldo;你累不累?&rdo;她驀地問道。他詢問地挑了下眉。&ldo;我讓你累嗎?&rdo;她喃喃低語,象是在問他,又是在問自己,&ldo;愛一個人累嗎?&rdo;他搖頭,&ldo;愛沒有累不累,只有值得不值得。因為你,讓那份記憶,連同我自己都變得珍貴了……&rdo;他的氣息突然凌亂起來,語音低不可聞,掌下的力道一變,她跌進了他的懷中,他的唇準確地吻住了她的。她一驚,慌亂地想躲開,他已經加深了這個等了六年之久的吻。滿耳,都是他狂亂的心跳。她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襯衣,指尖觸到了他灼熱的體溫,輕嘆一聲,她緩緩地閉上了眼。昏暗中,象有一股強大的張力,將她推向了時光的另一岸,越來越遠,卻依然清晰可見。漫天的大雨,又密又粗,天空中的閃電,象火蛇一樣,每一次躍閃過後,都有一聲巨大的響雷。她最怕雷雨夜,小的時候,姥姥家隔壁有一個人就是被雷擊死的,渾身烏黑,她看了以後,連續做了幾夜的惡夢,從此,一響雷,就不敢一個人呆在屋內。今夜,心痛蓋過了心頭的恐懼,她在雷雨裡走著,巴不得雷能把自己打死,那樣,就什麼都看不見,也什麼都不要想。都說優秀的戀人會讓對方患得患失,象坐一條沒有指南針的船,不知能在哪個港口停泊。邊城卻從沒有給她這樣的感受,她篤定地認為不管什麼樣的風雨都不會改變他們的航向。現在才知自己有多幼稚。也許平時患得患失,一旦分開,心裡面早有準備,也不至於這麼疼。她的臉上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她看不清路,但腳上卻象有眼睛,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終於走到了廣院的門口。夜已經很深了,一幢幢教學樓淹沒在大雨之中,白楊樹被雨打得象上萬只蠶在咬桑葉,沙沙作響。她停下腳步,突然失去了向前邁的勇氣。此刻,邊城應該把許曼曼送回宿舍了,她與許曼曼c黃挨c黃。她這幅悽慘的模樣,落在別人的眼裡,是要取得別人的同情,還是襯托別人的甜蜜?牙關緊咬,她扭頭又往外走去。淚水和雨水還是不同的,淚很燙,一陣陣沖刷著已經麻木的臉頰,嚥進口中,是鹹澀的。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從後面過來,訝異地瞥了她一眼,失聲驚呼道:&ldo;葉楓?&rdo;她拭了下眼睛,認出是夏奕陽。她不能掩飾自己的狼狽,也不願解釋自己的狼狽,隔著雨簾看他,肩一聳一聳地抽咽。他在大四上學期,考取了川大數學系的研究生,他離開學院已經有幾月了,現在回來準備畢業論文。他不住在學院裡,自己在外面另租了房子,為了惡補落下的課程。他側身,替她擋著雨,默默看了她一會,說道:&ldo;我送你回宿舍。&rdo;她搖頭的幅度太大,髮絲上的水珠飛到了他的臉上。&ldo;那你想去哪裡,我送你?要不要我給艾俐打個電話?&rdo;她又搖頭,突然一聲不吭地又往前走。他追上去,拉住她,感覺她的身子又冰又冷。她回過頭,&ldo;不要管我。&rdo;她欲甩開他的手。他扣住,仰起頭看著昏沉的天空,皺了皺眉,&ldo;那你到我那裡住一晚,好嗎?&rdo;這問話很不合適,可是這種時候,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想。她象是喪失了神智,只有一個空蕩蕩的軀殼站在他面前。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不再掙扎了。